等?
他一直在這兒等她嗎?
所以煞費苦心買下這幢惹人注目的宅子,建造成她喜歡的模樣,等她上鉤嗎?
“你怎麼猜到我會來?”強抑住哽咽,她終於開口。
離宮的時候,她被侍衛無聲無息送到城門外,像押送秘密的犯人。
霽皇一定是瞞著他的,但為什麼他居然能夠得知她的行蹤?
“因為我跟你提過這兒,世外桃源杏花塢。”燕羽輕輕握起她的手。“天下之大,假如你要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定居,總會來看看的。”
他真聰明,懂得猜她的心事了。
難道說在相愛的默契之下,他們之間已經心有靈犀?
“我搶先一步守在這兒,畫了你的畫像給四周各處客棧酒肆的小二,讓他們一看見你,便領到這兒,將有黃金重謝。”他提到自己的詭計,似乎頗為得意。
“有你這樣搶人家生意的嗎?”她瞪他一眼。
“對了,我還買了這個。”燕羽獻寶似的拿出一隻紗制的斗笠,強行替她戴到頭上。
“這是什麼?”若離莫名地瞪著這怪模怪樣的東西,整張面孔被綢如蟬翼的薄紗嚴密罩住,卻不感到氣悶,視線也明朗。
“咱們要在這兒長住,杏花開的時候,你會犯病,戴上這個,花粉便不會吸入鼻子,自然無恙。”他笑著解釋。
長住?跟他?
“你不回京城了?”她一怔。
“你在哪兒,我也在哪兒。”他執著地答。
若離胸前劇烈起伏,忽然一把將斗笠扔到地上,故作冷漠地道:“誰要跟你長住了?”
她不希望如此嗎?
正相反,這可是畢生心願,若真能如此,就算拿神仙的身份與她交換,她也不願意。
可她能這麼做嗎?
別說有霽皇盯著,若是宮主聽到風聲,他們也會有一輩子麻煩。
“怎麼了?”燕羽愣住,不解她的反應。
“皇上沒告訴你嗎?”
“什麼?”
“我的身份。”
“我早知道了,十二宮的人。”
“我是簡毓柱的女兒!”她抬頭,冷冽的眸子狠狠地盯著他。
他的身子一震,隨即依舊強顏微笑,“這我也聽說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以為我還能與你在一起?”
“可簡侍郎並非我所殺。”他滿臉無辜。
“若非你告密,我父親會被罷官處死?”
“先帝沒有處死簡侍郎,只是流放邊疆。”他辯解。
“撒謊!”她喝道:“不要欺我年幼就毫無記憶,我清楚地記得,父親是被匕首刺死的!”
“簡侍郎是在流放途中患病身亡的。”
“胡說!”若離嚷起來,“你看見了?我可是親眼所見!”
“難道……”他劍眉微凝,“先帝……”
“哼,他召告天下是流放,實則私下又派人去殺人洩憤吧?”若離冷笑。
“所以你打算一輩子不再理我?”燕羽苦澀地望著她,“就因為前仇舊怨,因為我年少時的無心之過?”
“那是我的父親啊……”還有她殉情的母親,一家人的幸福……
她憶起自己坎坷流離的過去,眼淚就止不住地溢位。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藉口,逼他離開的藉口。
若真的恨,她會一刀刺入他的心頭,不會有絲毫廢話。
“若離——”燕羽握住她的肩頭,“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她反手推開他的手,不讓他觸碰自己。
“我倒是要求你,求你放過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