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夏未央在她身後欲言又止,於是回頭,正瞧見她咬著唇欲說還休又楚楚可人的模樣,霍希音在心裡嘆一口氣,一邊自嘆不如一邊又覺得不耐:“有什麼話就說吧。”
“關於公司被收購的事……”夏未央繼續欲言又止,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霍希音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場面,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她總是能用一套官話來堵住對方的嘴,而這些官話又總是無用而又信手拈來,比其他什麼撫慰語什麼開場白都要容易多了。
她慢悠悠地開了口:“這些東西我不大懂,而且這也是你媽媽和收購方的事,和我無關。你如果覺得難以開口,就不用說了。”
不軟不硬的幾句話,讓夏未央的動作都滯了一秒。霍希音看著她,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一眼瞥到對面正急步走過來的陳遇,輕輕地又扯了一下嘴角,接著便收回視線,淡淡地說:“如果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你還撐得住嗎?等陳遇來了送你回去吧。”
“謝謝你的好意,我打車回去就可以。”
紀湛東從旅遊回來的當天就一直都處於忙碌狀態,霍希音除了週末平時基本見不到他。霍希音請了一位駕校的教練陪她學車,然後她發現,沒有紀湛東在一旁,她反而學得快速而專注,甚至連不苟言笑的教練都誇她協調性好,反應機敏又靈活。
紀湛東在第二個週末終於得了空,挑了週六和她一起去郊外練車。但是他明顯精神不振,從市區到郊外的那一段路程,紀湛東雖然稱不上是疲勞駕駛,但他修長的食指點著眉心的那個動作,很明顯地表明他最近正嚴重睡眠不足。
霍希音覺得此刻不問候一下身邊這位敬業的紀先生自己都有點良心不安:“你最近忙得連睡覺的功夫都沒了?”
“那倒不至於。”他想了一下,含糊地說,“只是有點失眠。”
“就因為一個收購案?”
“也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也談不攏,最近麻煩事堆在一起,所以有點失眠。”紀湛東盯著面前一點點變小的數字牌,眉頭微蹙,“這紅燈變得真慢。”
霍希音愈發確定今天的紀湛東有點不正常。她以前從沒見過他因為紅燈抱怨過,今天簡直見鬼了。
紀湛東今天明顯精神萎靡,雖然強打精神,但是反應比她還要慢半拍。霍希音的方向盤都已經向右打了一圈,他才遲鈍地說了一聲“該拐彎了”,簡直讓霍希音哭笑不得。後來他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只是撐著下巴看著她開車,並不再指點她要怎麼做。
後來兩人回去的時候,紀湛東竟然提出讓她開車回市區。
“我又沒駕照,你是想讓我當馬路殺手還是心存不軌想讓我進警察局?”
“我看你今天一直都開得不錯,應該可以上路了。”
“實戰演練和模擬演習能一樣嗎?”
紀湛東歪著頭看著她,一雙眼睛似閉非閉,表情慵懶姿態隨意:“我也沒有讓你一直開回家。郊外車子很少,你練習一下不會出問題的,等快到市區的時候再換回來就好。”
“……”
“而且我很困,我覺得現在你開車比我開著還安全一點。”
“…………”
“你開車的時候我會在一邊看著的,放心好了。”
“………………”
紀湛東不清醒的時候她都說不過他。霍希音握住方向盤咬牙切齒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車子便一下子衝了出去,害得紀湛東連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繫好。
霍希音真正把車開進機動車道的時候還是有點膽戰心驚,她全神貫注一心一意,但紀湛東似乎就是不想讓她如願,他本來是昏昏欲睡,現在卻好像來了興致,在一邊興致勃勃地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