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片子演完了,也晚上十一點多了。
“那我回去了,你睡吧。”陸汶披了衣服起來。
老天爺啊,能憐憫一下她做了半晚上老媽子的心嗎?習秋彤看著外頭冷颼颼的颳風,你都坐到十一點了,我把你趕回去,是顯得我有多不仁不義啊。
“算了,別走了,你跟我歇著吧。”習秋彤在家穿著厚格子襯衣,粗布褲子,扎著頭髮特別賢惠的臉。
“你只有一間臥室。”陸汶表示擠。
習秋彤笑了:“兄弟,你的益達啊,你能雪山睡,草地睡,零下二十度睡,我家客廳好歹還有十六度呢。”
陸汶被她給逗笑了:“好,我知道,我只有睡沙發的份兒。”
習秋彤去櫃子拿了被子道:“少裝蒜了,讓你睡我邊上。不過蓋兩個被子而已。”
“好,勉為其難,我也認了。”陸汶呵呵笑了,一隻手給她幫忙鋪床疊被。
大冬天,確實也不能讓人家睡沙發了。習秋彤偶爾心寬一次,把陸汶樂死了,在她家洗漱的時候,滿嘴牙膏沫子還要給她唱歌。
“
秋彤,你還沒給我唱過歌呢?我想聽你唱首歌。”陸汶換了習秋彤的睡衣,看起來瞬間婉約了不止七八分。
“我五音不全,從來不唱歌。”習秋彤對唱歌這個事兒深惡痛絕,她這輩子毀完的原因,怎麼說也跟這個唱歌有點關係。
“真的?那要不我教你。”陸汶還很耐心。
習秋彤躺在枕頭上蓋著被子發話了:“求你,除了唱歌,你讓我學什麼都行。”
“真的?”陸汶笑著湊近了點。
習秋彤瞬間嘴角嘶嘶抽氣兒,又自嘲一樣笑了:“我年紀大了,真心玩不動了。同學,你讓我今晚安生睡個覺,別鬧的跟昨晚一樣讓我把你趕出去。”
“秋彤,你還是不要提昨天晚上了。傷心傷死我了。”陸汶說的輕鬆根本不像是傷心:“我長這麼大,女孩從來沒有像你這樣拒絕過我。”
“哎,我知道你本事。不用跟我講你的情史了。算我心理扭曲,是我對不起你。”習秋彤也挺納悶。她最近這是要多冷淡啊。這樣下去,腫麼得了啊。
“哈哈,要不然你給我個機會,咱們試試吧。你要真接受不了,我也做了好事,幫你證明你確實要看心理醫生了。”陸汶說的哈哈大笑,一點也沒尷尬。
習秋彤自己臉皮就夠厚了,碰上個比她還厚臉皮的,鬧的她反倒面紅耳赤了:“你那手能用了再說。”
陸汶一臉貓撓一樣不甘。
習秋彤嘻嘻笑了伸了手關燈道:“睡吧。”
燈一關,夜晚嘩的就顯得安靜了。
滿牆樹影子,像月亮在牆上潑墨作畫。習秋彤閉了眼睛,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暖氣到了後半夜顯得有點供暖不足,溫度在一點點下降。習秋彤冬季屬於手腳冰涼的貨色,每年冬季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漫長的煎熬。她還記得小時候,手上腳上都生滿了凍瘡,穿單鞋上學的慘日子。所以習秋彤的記憶裡,她是特別不喜歡冬季的。唯一好過的幾年,大概就是她上大學的時候。
“你是不是冷?”
耳邊有人輕輕在問。
習秋彤不知道為什麼又滿腹的心酸,她簡直不能想她小時候過過的那些日子。不能想她爹斷腿,大過年從工地上抬回來的時候,血在腿上被凍成冰塊。不能想從此她爹在家裡死氣沉沉的臉,她娘為了讓她上學跟人借
錢遭人的白眼。
她有太多不能回憶的事,壓的她快透不過氣。
“陸汶,你能抱抱我嗎?”習秋彤在反覆的折磨裡,終於低低的開了腔,說的特別慢:“……你可以安安靜靜別亂動,就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