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是個小流氓。
唐悠兒有些尷尬的按回那小爪子,梅蓮心忍不住上前逗弄,程振天羨慕的坐在一旁,那畫面竟然變得和諧起來了。
程君安,程君安……
唐悠兒不停的在心裡重複著這個名字,程君安。就像曾經在心裡無數次的重複著另一個名字,程瀚宇。
程瀚宇,程瀚宇……你可會看到,看到這個稱你為父親的柔軟生物,他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用生命保護,無比期待的孩子。
離開程家,唐悠兒去了一趟公墓。
此時已經九月,微涼。
整個城市裡都染上了淡淡的秋色,唐悠兒穿著大呢風衣,將襁褓的孩子裹得緊緊的,一張素淨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步一步的走上階梯,來到男人的墓碑前。
方圓大小,白色的墓碑,唐悠兒靜靜的望著上面男人黑白的相片,即便是經歷風吹雨打依舊可以辨別那張俊逸超群的面龐,他是她此生見過最英俊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一雙烏黑的水眸中瀲灩起一層水霧卻不敢落下,她答應他要好好的生活,快樂的生活,給自己和孩子一個美好的人生幸福的人生,所以她不哭。
唐悠兒第一次開始那樣深刻的理解母親,理解父親在去世時母親的沉默和堅強,因為她不能不堅強,那還稚嫩的孩子不允許她不堅強。
懷裡的嫩奶人兒似乎感覺到了媽咪的心情,小手含在嘴裡咿呀咿呀的不知道想說什麼,唐悠兒也不阻止,任孩子對著程瀚宇的墓碑咿咿呀呀,秋風偶爾吹過,似是男人在響應孩子的話語。
心微微發疼,“宇,我來看你了。”
從男人離去到現在,唐悠兒一直很避諱,大部分的時候都不願提起程瀚宇,她不停的麻痺自己,告訴自己男人還在,一切都未變。
可是如今這場自演自導的戲終歸是唱不下去了,懷裡的寶貝兒不允許她再任性。
“他的眼睛很像你,不過比你漂亮。以後你就沒法自戀了,因為你兒子比你帥。”想到男人自戀的勁兒,唐悠兒嘴角忍不住上翹,最後卻僵在那裡,眼淚差點就掉出來。
還記得初識的情景,她進錯房間救錯人,還嫌棄他是悶騷大叔。
不過那色男人真的很悶騷呢,往日看著一本正經,就連那氣質都充滿禁慾感,可是流氓起來比誰都過分。
想到這裡那蒼白的臉色終於泛起一絲可疑的紅,即便男人離開那些羞憤的記憶都讓他刻骨銘心。
“程瀚宇,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負責任的男人。”末了唐悠兒狠狠的說,卻發現臉上一片潮溼,她終歸是食言了。
每個人心底都或多或少有些無法啟開的傷口,而程瀚宇至此成了唐悠兒心底最深最深的傷,無論她如何去要求剋制自己都無法掩飾那個巨大又深刻的傷口。
“咿呀……咿呀……”孩子的懵懂的聲音再次響起,將唐悠兒從這片悲傷中喚了出來,忍不住低頭,輕輕吻了下那張與男人越見相似的小臉。
“寶貝,記住那是爸爸。”唐悠兒有些傻氣指著墓碑上的照片對著孩子說道,又是一陣咿呀咿呀的聲音,而那小傢伙更是不停的望唐悠兒的胸口拱。
唐悠兒好一會才明白小傢伙的意思,臉一粉,終於理解小傢伙的意思了。
他餓了!
刻意按住那雙小手,可惜其鬧得更厲害,竟然哭了起來。這下唐悠兒慌了,也不敢再阻止,有些尷尬的拉下領口,小傢伙瞬間含住了女人的乳尖,滿足的吃了起來。
唐悠兒下意識的看向墓碑,就見黑白照片上的男人也似乎再看著她。
如果他在,怕是受不了吧?
心微微發疼。
直到程君安吃飽喝足,唐悠兒才起身離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