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不是個太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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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安平肺被胸前肋骨刺穿了,正在醫院裡搶救。
蔣氏一同被送往醫院急救。
翌日下午時分,肖安平脫離危險,蔣氏從昏迷中醒來。
昔日還算精神的老太婆今日卻一夕間老了二十歲,那麼蒼白那麼虛弱的地問:“安平……怎麼樣……”
肖太平一個大男人紅著眼眶直點頭,“奶奶,安平沒事了!沒事了!”
張揚也鼻青臉腫地握著老人的手,側出身子讓她看:“外婆,安平就睡在你旁邊呢!”
然後蔣氏吃力地側過頭去,看到肖安平蒼白卻恬靜的臉,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隨後她回頭,緩緩掃視了兒女,今天是外孫的結婚日啊,蘇安裡夫妻也出現在了病房裡。
“我來……不及了……”老人家吃力地開口。
蘇安裡猛地撲過去,昔日的女強人今日面容憔悴,眼眶也是通紅的:“媽,別這麼說!醫生說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蔣氏緩緩搖頭,一手握住外孫,一手握住女兒,輕輕地看了外孫一眼,眼裡滿是憐愛:“可憐……的……孩子……”
她想伸手撫摸外孫,可惜已經做不到了。
只能抱歉地閉上眼:“對不……起……小……揚……”
“外婆!”張揚強忍眼淚,緊緊握住老人的手。“你會好起來的你會好起來的——”
“不……要讓……張……小……純進門——”蔣氏能感覺到自己心臟越跳越慢,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瞪著外孫說出遺言:“我絕——不允許——絕不——”
隨後,她繃緊的身子一鬆,這個老人永久地閉上了她的眼……
“媽——”
“外婆——”
“奶奶——”
蔣氏死了。
這年夏末,她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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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當收到通知時,張小純整個人都呆了。她不停重複這一句話,眼淚成串成串地流……“我只是報復肖馳而已……沒想過要害死她——”
泣不成聲地哽咽著,她乞求地望著莫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莫籬蹲了下來,眼前是一個做錯事驚慌失措而無助的女人,像個小女孩惹人憐愛。讓看淡生死的他,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勸說:“人總有生老病死,怪她心臟不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從此以後,肖家人不會再來纏著你了。”
“……”
可是,為什麼一絲快樂的感覺也沒有,心頭被沉重的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到老太太葬禮那天,你就過去奠基下吧。”莫籬摸著下巴想了片刻徑直決定。
他身邊的女人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行動力了。
他伸手觸控她的臉頰,告訴她:“女王的身邊,總有最強的執事守護,你可知道?”
張小純只是呆呆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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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葬禮在死後三天舉行了,彼時肖安平剛剛清醒,任何人都沒敢告訴她這個噩耗,害怕病人承受不了。
蔣氏一早就被火葬場的火化車接走了,那一天,有數十輛黑色的轎車在凌晨四點的北京車道上緩緩駛過,車身上掛著白花靈布,那一條送葬隊伍非常地隆重。
身前蔣氏富貴死後蔣氏也要風光。
所有肖家的親屬都沉默著見了蔣氏最後一眼,然後眼看著工作人員將老人送進火化爐裡。
待到半小時後,老人的骨灰被送了出來,這一清一色的披麻帶孝的子孫,由張揚捧著那骨灰盒子,兩個孫子跟在身後,送去了肖家人的家族墓園裡。
那時已經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