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他說:“你有受傷嗎?”
我搖頭。
他捏了捏我手,“你看到了讓你很害怕的場面?”
我點頭。
他停頓了一下,低聲地問:“車禍傷患?”
我搖頭。
他又說:“那人……”
他遲遲沒有把話問出來,只是抱住了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說:“這是醫院,無論你看到什麼,不要覺得害怕,他們只是生病了或者受傷了,或者……”
或者時候到了。
七月炎夏,江辰抱我抱得很緊,感動之餘,我其實覺得很熱。
他抱了我一會兒,大概也覺得熱,就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牽著我到他車裡坐著,他說:“我出去打個電話,很快回來。”
我點了點頭,我其實已經冷靜了不少,只是前面表現得太過驚恐,突然恢復正常也有點下不了臺,於是只好繼續扮著惶恐的嬌弱模樣。
江辰回來時候臉色輕鬆了不少,他說:“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那個病人沒事了,只是骨折了和腦震盪,沒生命危險。”
我吁了口氣,我想醫生的人生真的很淡定,只要死不了人的都不是大事。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江辰沒有發動車子,側坐過來看著我:“還怕嗎?”
我搖搖頭,我有點迷上這種不用出聲的表達方式。
他伸手揉揉我的頭髮,“她失戀了,在前男友面前吞洗衣粉自殺,前男友送她到醫院洗胃,她鬧死鬧活不肯,掙扎間失足從樓上翻了下來。”
江辰還是很瞭解我的,知道我有一顆八卦心,用八卦來勾起我的好奇心,分散我的注意力,恐懼多少會減少幾分的。
我眨了眨眼睛,說:“那她前男友的反應呢?”
江辰捏一捏我的臉,“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會講話了啊。”
“我之前嚇到了嘛。”我略帶撒嬌地說,“誰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裡。”
他沒有辯解說我讓你出去等是你自己要留在醫院的,他只是說:“下次不會了,過兩天我帶去你探望那個病人。”
我說:“我短期內都不想靠近醫院了。”
江辰說:“害怕就逃避不是個好習慣。”
我想表演一下著名的跺腳撒嬌,但因為是坐著的不便施展,所以我改嘟起嘴說:“可是我真的不敢。”
他說:“以後都不來也隨便你。”
我沉下臉,心裡又委屈又氣憤,他總是這樣,那時高三,他給我補習數學,十道大題我錯九道半,對的半道一般是最簡單的解一元二次方程。有次我寫得火大,丟了筆說我不寫了,數學老師說數學不好的做好選擇題和填空題就行了。
江辰說隨便你,但是你以後別說什麼要和我考同一個大學的話,我們等級不同。
那麼傷人的話,我那麼幼小的心靈,當然是要埋頭在書桌上哭一場的,哭夠了抬頭,江辰還在旁邊,埋頭改著我做的卷子。
我湊過頭去看,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小字,黑色的是正確解法,藍色的是解題思路,紅色的是數學公式,黃色熒光筆加亮標示瞭解法一解法二解法三……
我擦乾了眼淚說:“你把我的卷子塗成這樣子我怎麼看?還有太多種解法我記不住。”
後來我的每張數學試卷都有很多同學來借去影印,我才發現它的珍貴,在考慮要不要向來借的人收費的同時我也考慮了要報答江辰。最後我在他的數學課本上畫了一個美若天仙的美女,美女在第一頁穿著棉襖,每翻一頁就脫一件衣服,從髮飾首飾衣服鞋子襪子,最後考慮到尺度問題我給她留了件肚兜和熱褲,而且為了證明我其實是很有內涵的,我偶爾還會結合教學內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