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逸的黑眸落在正在扒飯的小女孩身上,淡如水色的薄唇微微扯動一下。
這孩子倒是個會收買人心的,這麼短的時間,就把芸憐兒的心給收買了。
第五天施針,紫凌很快的把上衣脫了,一言不語的坐在榻上。
宮神醫喜靜,她也懶的廢話。
幾日的相處,她雖每天只能見他一次,卻能感受到他的淡然靜默是由心底散發出來,這是他獨有的性子。
就因為他這樣的性子,讓她一次又一次把他和小妖精殿下分離開來,一個人的表面行為可以改變,但一個人由內而外生出的脾性,又如何能改?
施完針,宮清羽未像以前一樣轉身就走,而是淡淡的說道:“姑娘施針已有五天,後五天只需服藥,等會兒我讓小憐把藥拿給你。”
紫凌眉頭微皺,他這是在趕她走?
“宮哥哥,凌兒不會煎藥。”不知為何,她忽然不想走了,她不想回到那個步步驚心的皇宮中,她只想每天這樣簡單的生活,每天只要有憐兒姐姐燒的肉,只要吃的飽,什麼都是好,活的也輕鬆。
“明日一早,我會離開這裡。”他在她身側坐下,聲音淡如薄涼的水。
紫凌垂下眸子,琉璃中不知想些什麼,沉默了半響,她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個:“哦。”
這聲“哦。”飄渺的就像天上的浮雲,風一來,就吹散,遙遠的彷彿不是她口中發出來的一般。
宮清羽心中彷彿被什麼碰撞了一下,看著她柔弱的後背,本以為她會耍賴皮跟著他,卻沒想到,她只是輕聲說了一個“哦。”字。
沉默,寂靜。
一大一小如此安靜的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她背上的銀針全部被取出,她默默的穿上衣服,從榻上下來,抬起小臉,靜靜的看著他……
那雙黑眸還是一如既往的靜默,靜默的不帶一點波動,彷彿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擾亂他眸中平靜的湖面。
這樣的男子,又怎會是小妖精殿下那種變態?
是她多想了…。
她知道他喜靜,最後走時,給他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吧!
所以,她一句話未說,靜靜的離開…。
宮清羽在小女孩轉身的剎那,平靜如湖水般的眸子泛起了一絲波動,掌心的金絲線緊了緊,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金絲線繃的掌心,出現一圈紅色印記。
送紫凌走的是芸憐兒,這個平時對她嘴兇的女子,送她走的那一刻,紅了眼睛,眼淚直流,還非騙她說灰塵迷了眼睛。
紫凌走時,沒有哭,芸憐兒一邊哭一邊罵她小騙子。
紫凌心裡很冤,她哪有騙她?她就是不想騙她才沒有假哭。
她的眼淚,在她上一世被媽媽捅死的那一刻就流光了,所以,除非演戲,否則她流不出真正的眼淚來。
“憐兒姐姐,你知道天下第一莊怎麼走麼?”紫凌從懷中掏了掏,沒掏出半個手絹來,最後用自己袖口,幫她擦了擦眼淚。
芸憐兒愣住了,眼淚都忘了流,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紫凌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憐兒姐姐,你怎麼了?”
怎一會兒哭,一會兒愣?哪有一點女俠範兒?
芸憐兒回神,又哭又笑的抓住她小小的雙肩:“你剛剛說什麼?”
紫凌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芸憐兒聽完之後,哭聲沒了,笑的很傻。
紫凌納悶了,她不就是問了一句天下第一莊怎麼走麼?有這麼好笑?
“凌兒,姐姐告訴你,從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而後,左拐,你會到天下第一鎮,找到天下第一鎮,你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