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胤洛薄唇勾起一抹輕柔的淺笑,真的好想念小狐狸,不知道那小狐狸在宮中是否也如此想念他?
方少情一直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極為好看的,但她從未見過他笑的如此溫柔,似要將人溶化了一般。
他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兒了麼?才會笑的如此溫柔?
尉遲胤洛臉上的笑真的就如曇花一現,轉眼即逝,當鳳眸轉向那幾個害怕的不敢出聲的侍衛時,眸中已是冰冷一片。
他手中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沓子“人皮手套”丟給侍衛:“帶著這個去搬屍體。”
侍衛們有了“人皮手套”,還是沒有人願意動彈,他們被安排跟隨大殿下來到這座死亡之城,便不可能活著出去,既然是死,為什麼他們不能舒舒服服的死去?為什麼他們還要聽從大皇子的命令?
不幹。
他們誰也不幹。
尉遲胤洛忽然低低的笑了:“本殿現在不是太子了,故而你們都可以不把本殿放在眼裡了?”
侍衛們心中到底還是懼怕尉遲胤洛這位昔日的太子殿下的,見尉遲胤洛怒極反笑,全都單膝跪在地上,求殿下饒命。
“殿下,小的們絕無不把殿下放在眼裡的意思,只是,小的們來到這邑州終究是個死,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們罷!”一個侍衛悲哀的哭道。
尉遲胤洛看到這些侍衛臉上全部露出絕望的表情,鳳眸幽冷且深沉,手中的玉簫翻轉的快了一些,似一朵朵白色的妖花盛開,凋謝,盛開,凋謝,一遍又一遍。
無人知曉尉遲胤洛此刻在想什麼?
半響之後。
他手中的玉簫停止了轉動,背到身後,薄唇裡吐出冰冷的話:“若你們還不想死,就按照本宮說的去做。”
他用了本宮,而不是本殿,侍衛們不明白他話中含義,只有擅於推斷的方知縣心中一個突凸,看尉遲胤洛的目光變的不同。
方知縣知道,大殿下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會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雖然震驚尉遲胤洛的話,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擺在眼前,邑州瘟疫死了這麼多人,想要從這裡安然的走出去談何容易?
侍衛們用了一天一夜建造了一個偌大的焚屍爐,四處找來染上瘟疫死去的屍體放入焚屍爐中焚燒。
侍衛們的此舉讓一些染了瘟疫還未死的老百姓看到了希望,他們以為終於有人來管他們,救他們脫離苦海。
卻沒想到侍衛們見到前來的老百姓,直接拿刀殺之,鮮紅血像一條蜿蜒的小蛇在流動,跑來的老百姓死不瞑目。
方少情看到這一幕,有些接受不了的後退幾步,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忍的殺害,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拖著疲憊的雙腿朝尉遲胤洛走去…。
他背對著她,妖紫的背影彷彿一道血染半邊天的血霞,讓人心底發顫。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就在今早,她還想著如何把手中這粒能預防瘟疫的丹藥給他,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還沒死的百姓?
“因為必須這麼做。”尉遲胤洛未轉身,說完,便不想理會那愚蠢的女人,若不是還用得著方知縣,他壓根就懶得去理方少情。
這世間的蠢貨真多,若是他的小狐狸定不會問他這麼蠢的問題,一定還會幫著他一起除了這些染上瘟疫的百姓。
雖然方法有些殘忍,但這些染有瘟疫的活物卻是現在最致命的存在,他們若其中一人跑出去,真會如方知縣所說,危害周圍城鎮,甚至危害到整個西陵。
初來時他已經查過感染瘟疫的屍體,確實無藥可救…故而,必殺之,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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