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淋淋,可手中的那一上一下的動作絲毫不見停止,彷彿入了魔般,面部的表情猙獰可怕。
終於棺材蓋上四角的釘子被他撬開,他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和榔頭,站起了身子,猛然大呼了幾口氣,竟然有些欣喜,他顫微微的張開了雙手,將雙臂撐至在棺材的兩端,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了幾聲,便卯足了盡,猛然將棺材蓋子掀開。碎裂成兩半的木頭蓋分別落在了棺材兩旁,蕭老爺的力氣似乎大的狠,那木蓋落至在地,竟然碎成了一塊一塊,鋪起了地面上陣陣的塵埃。
他往前跨走了幾步,靜靜的望著棺材中的人,忽然彎著嘴角,俯□去,兩隻還沾滿了木屑的雙手在蕭菲的身上搜尋著什麼。
忽然,他的動作僵住了,臉上由剛剛的笑意瞬間轉化成了種種錯愕,他瞪大著那兩隻突兀的眼球,額頭上的抬頭紋痕深深淺淺,看得真切。他有些驚恐的伸出了手又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不過片刻,他的神情就變成了一臉的憤怒,風一般從窗戶跳了出去。
棺材靜靜的躺在裡間,地上被風吹起塵埃和木頭碎屑幽幽的飄蕩在半空中,蕭老爺離開的那扇窗戶被力道震裂在地上,陽光柔和的傾灑下來,我小心避開地上的碎裂的棺材蓋子,緩緩傾了身子往裡面看去。
一頭長髮,未施任何粉黛的蕭菲闔目靜靜的躺在裡面,她身上白色的衣物有些散亂,那張平靜的有些發白的臉如今看起來,真正與蕭信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孿生兄妹。
餘嘆還未之盡,身旁,木蓋被撿起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跳了一跳,慌亂的轉過頭,蕭信彎著腰伸出了手將地上的木蓋吃力的撿起。那附在木蓋上的十指青筋突兀,像是在極其隱忍什麼,可他冗長的頭髮遮擋住了他低著的臉,很可惜,竟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過了半響,他將所有的木蓋合抱著堆放在一起,那張微微抬起的臉,竟卸下了往日的陰森,染上了濃重的憂傷。
“這不是我弄的。”我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離開。
“在下與少俠說過,要離我父親遠一點,少俠如今可知是什麼原因?”蕭信扯了扯嘴角,緩緩開口。
我望著棺材中一動不動的蕭菲,默不作聲。
蕭信苦笑著走近棺材,伸出一隻手 ,輕輕擦拭趕緊,這才緩緩伸出,附上棺材裡蕭菲的那張臉,有些出神。
“我父親早被妖魔附了身,他知我的魂魄至純,吸食練功便會功力大增,事倍功半。那日他失去了殘餘的理性加害於我時,卻不知那日我妹妹穿上了我的衣物,錯將我妹妹當成了我,被他錯手打傷致死。”
蕭信語調極為平靜的說玩這件事,神色中早已沒了剛剛的憂傷,他轉過頭對我說:“我不知我父親為何要請少俠在我蕭府中住下,我個人也存在了小小的私心,望少俠能夠出手,制服我父親身上的妖魔!”
我早已分辨不出蕭信所說的話中有幾分是真,卻是受之有愧,委婉拒絕:“蕭少爺嚴重了,碧央才疏學淺,只是天涯亡命之徒,習得一招半式只為闖蕩江湖保命所用,這等收妖除魔之事,還是另尋他人較好。”
蕭家人不留痕跡的在我體內種植了一隻蠱蟲,又變成阿以的摸樣引我上鉤,若說只是為了降妖除魔,這藉口未免也太牽強了。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番,腦中卻將他剛剛所說的話又梳理了一番。
蕭信見我這麼說,也不再勉強,只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青山城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毀了。”
這句話沒來由讓我一陣心驚肉跳。
蕭信還伴倚著那棺材,出神的看著裡面的蕭菲,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來,蕭菲的魂魄早已不見了,殘留下的只是一具乾巴巴的肉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