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虧魔將能忍,忍著不去找他,忍著看到無數人追殺他,忍著看他活得生不如死,忍著看他回了內殿……終究是忍不住了。
暮鈺氣得渾身發抖,他沒了修為,僅憑精神力,控制著不掉下去已是極限。
“我不會回去的,你該明白,你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麼!”
鳳顏低著頭,略微抖了下,看不清表情。
似乎眾目睽睽之下,屈尊跪地不算什麼;
似乎魔族的高貴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他眼裡只有一人,從頭到尾沒有移開過視線,旁若無人般,緩緩道:
“我、把你當珍寶一樣捧著,你受半分委屈我都捨不得,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想做什麼都行,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只求你不對人上心,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別離開我……”
謠言不攻自破,無數人動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幾乎不能自持。
眾魔族不忍主子這般卑微,紛紛爆發全身真元,不顧命令瘋狂殺戮,不多時便血流成河。無論地府亦或是諸多勢力,均被屠戮一氣,實力相差懸殊,竟是毫無抵抗之力。
“停手,不準殺!”這一幕似乎和百年前西苑被血洗那一幕重疊,暮鈺怒極攻心,反手取出一把短劍,削了左臂一塊血肉,臉色煞白:“你殺地府一人,我便割肉還之,你既然改不了這本性,那就看著好了,這是你逼我的!”
鳳顏猛地抬頭,看著濺飛的鮮血整個人都呆了。
“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話音未落,不遠處魔族還未來得及收手,地府一名小弟子被當頭劈下,碎成兩半。
暮鈺凜然,直截了當又是一刀,削掉了大塊血肉,能看到森白血骨被血漸染,劇痛臨身,他差點暈死過去。
“不!!——”
鳳顏血眸猙獰,脖頸處青筋直冒。魔氣上湧,渾身真元爆發,恐怖黑芒橫空而過,將先前那名失手的魔族凌空粉碎,魂魄撕裂成虛無。
鳳顏伸手,正要觸到暮鈺的剎那,不料後者被人一拽,喉間被扣住,踉蹌一步差點昏倒。
“你敢!”
“我怎麼不敢?”齊木面無波瀾,似乎胸有成竹,半點慌亂也無。扣過暮鈺手腕,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少在這裝苦情,既然你這麼在乎他,那就滾吧,殺了這麼多人,也該血債血償,再敢殺一人,我要他償命!”
鳳顏渾身僵硬,盛怒幾乎寫在臉上,卻半分也不敢動彈。一干魔族比誰都清楚這人類對魔將大人意味著什麼,頓時停著不動了。
“小鈺到底做錯了什麼,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他和我的事,你們又懂什麼!小鈺是我的,他是我的!為什麼認為我會傷害他,為什麼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受苦,為什麼被他這樣護著你們卻還要害他!”鳳顏渾身戰慄,沙啞的嗓音掩了不可一世,沒了絕代風華。
“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齊木緊扣住他的脖頸,指甲陷進肉裡,有鮮血流出。暮鈺半昏迷著皺眉悶哼了下。左臂血肉模糊,垂下鮮血從半空滴落。
“為什麼?因為你是瘋子,他才不要你。”
殘存之人目瞪口呆,看著齊木的眼神簡直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一直到魔族退走,鳳顏嗜血雙眸似乎還在眼前揮之不去,能肆無忌憚與其對峙的,除了齊木,百年來再未有過。
這人不止聰明,實力超絕,並且無所畏懼。這種人,和想當然的那個齊木差之千里,就像謠傳中暮鈺和鳳顏的關係,一旦認清,讓人不寒而慄。
暮鈺失血過多昏死過去,齊木不做逗留帶走了部分地府之眾,剩下的鎮守靈山。隨即連同田白田封一道,如流光劃過,消失無蹤。
被府主留下的一干地府之子,幾分膽寒。深覺齊木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