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身影不知到了多久,正對著兩人站定,先前竟然無人察覺。
淵落沒聽到仙塵說了些什麼,只覺的那一剎那齊木心性轉變得太快,就像看透了,一切都不在乎。
“夠了,我得離開魔域,你們想怎麼樣與我無關。”
齊木朝著魔尊行禮後徑直離開。
仙塵轉身,有些不真實。就這麼簡單?
這次有些不一樣,絕不是氣話,他本來就要離開了。
淵落難得有些呼吸不穩,冰冷的眸光掃了仙塵一眼,頭一次露出殺氣。
接著光影閃過,魔尊消失在原地,幾次撕裂空間,一把拉住齊木的胳膊,拉回魔殿之內。
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淵落更懂得隱藏情緒。
魔尊一身黑袍,黑髮垂下,玄黑麵具遮了半張臉,依舊是超然模樣。原本追上去的剎那,僅有的一點情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哪裡不一樣,齊木看不出來。
“離開魔域後別去齊皇朝,莫要被仇恨矇蔽本心,你一直很豁達。”
這人說話習慣了命令的口吻,理所當然是人都得服從。直到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半分改變。
齊木冷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齊皇朝非去不可,骨髓中還有蠱蟲在,他連命都不是握在自己手裡。求人不如求己,他沒弱到任何事都得爭得魔尊同意。
淵落眸光一凜。
“你真要這樣和本尊說話?”
不這樣說還怎麼樣,齊木只覺有些好笑,平心靜氣,與魔尊對視。
“尊上,您和修仙皇朝開戰,幫我滅了齊國可好?”
淵落嚴肅道:“大陸不能亂。”
“什麼時候魔尊也管這簍子事了,莫非您就是喜歡仙塵到這種地步,就連他的使命也要全權接過來。”齊木道。
“夠了,齊皇朝的恩怨是我的事,遲早要解決。既然尊上不可能幫我,那我沒必要再留在這裡。”
淵落長袍及地,冰冷而漠然,似乎連一絲一毫的動容都沒有。
這番話言外之意便是你沒有利用價值,一點用處也沒有。
齊木覺得其實換個更狠點的口氣說出來,尊上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他突然有些瞭解仙塵的喜怒無常。
無論說什麼淵落都不會在意,因為根本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說的簡直像極了。
過了好半晌,偌大的魔殿靜得嚇人。
淵落神色如常:“你還有什麼要對本尊說的?”
“有些心裡話,再不說也許沒機會了,您說過不會殺我,還請您信守承諾。”
齊木冷靜得嚇人,語氣也毫無波瀾,“假話說多了就像真的一樣,雖然一開始說愛是在騙您,可後來我也是真的在乎您,才心甘情願和您做那些事,現在就當兩清了。其實我真的沒那麼喜歡你,所以說放下就能放下。”
“尊上,您以後別來找我,我這種臉色,實在做不到討您歡心。以前還小不通□□,會把依賴當成喜歡,崇敬就以為是欽慕,現在也看開了,我也有我的打算,所做任何事無論死活,也與尊上無關。”
這些話藏在心裡很久,後來心情變了,一直沒捨得拆穿。
齊木僅是站著,神色再無半分殷勤欣喜,他說的很認真。眸光掃過淵落整張臉,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靜寂無聲。把齊木僅存的一絲不忍,磨得無影無蹤。
魔尊已站在臺階之上,眸光冰冷地俯視下方,如同俾睨天下的無上王者,世間萬物如同螻蟻。
齊木早已習慣了他時時刻刻的高姿態,尊上永遠比他想的更加冷靜又理智。
抬頭深深地望了最後一眼,似乎想把這上與下的距離烙印在腦海中,給先前天真可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