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殯,她就那麼躺在屍首旁,還有自己的哥哥一起,生生在裡頭捱過了三日。
外頭終於沒有動靜了,一切歸於平靜,兄妹兩個幾乎要餓暈了,他們才敢去推棺材蓋,年幼的身子努力了大半日才將棺材蓋推開,好不容易出了大堂,一回到院子,這才看到滿院子都是血。
她被眼前的情形嚇傻了,想要回頭找哥哥,可是,就在這突然之間,哥哥被人一箭穿心,死在了自己面前,而哥哥的身後,男子高大的面容一點點清晰,赫然便成了秦非墨。
歡顏“啊”的一聲,從噩夢中醒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身都是汗。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身側人就這麼伸出手來抱他,歡顏一轉眸,看到他的臉,夢境再一次衝入腦海,現實與夢境融合在一起,她猛然便“啊”的一聲,一下子推開秦非墨,卻沒想到扯動了傷口,頓時痛得說不出話來。
“歡顏,你怎麼了?”
秦非墨再次上前來扶住她,歡顏看向他伸出的手,修長有力的指節,繡著飛龍的袖袍,她深深喘了幾口氣,這才算是終於反應過來。
她抬起眼,滿目複雜的看著秦非墨,終究是又一次落下淚來。
“非墨……”她輕喚著他的名字,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一時之間,仇恨與情愛徘徊,生殺兩難。
秦非墨只覺得她是做了噩夢,受了驚嚇,伸出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不怕了,都是夢,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夢而已。”
若一切真的只是夢,該有多好?
歡顏垂下眸光,眸中一片痛色難掩,那麼多年過去了,她也希望,這全是夢境,可是,會有這麼清晰的夢境嗎?親人的血,爺爺發臭的屍體,哥哥驚慌絕望的眼神,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夢境?
 ;。。。 ; ; 終於回到了皇宮。
皇宮比不得軍營,她自然不能那般肆無忌憚。
秦非墨先是將德妃送回了寢宮,歡顏的身份不尷不尬,自然不能一同前去,她默默自己先回了喜樂宮。
喜樂宮一如既往冷清,她離去不過七天,屋子門前竟然已經長了一層細密的雜草,離她住的地方不遠處,住了一位五十來歲的娘娘,從前也不知道是什麼位分,歡顏進來以來,她一直神秘得很,從不多說話。
歡顏站在門口發呆的時候,王娘娘正在自家的院子裡拾掇雜草,她看了歡顏的背影一點,半點也沒有理會,繼續做自己的,倒是歡顏被她的動作驚醒,看過去,只見得她那一小塊菜園子已經拾掇乾淨,提著個竹籃,慢悠悠地進了屋。
她隨即收回目光,進了破舊的房間,出去那麼幾天,房間裡已經全是灰塵,歡顏撩起袖子,擦洗,又將床單被褥全部洗乾淨,這麼一忙居然就忙到了深夜,她精疲力盡,也不見半個人來找她。
歡顏也沒有多想,秦非墨剛回宮,自然是忙碌至極,無心顧及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另一邊,許是因為德妃受傷,齊妃需要忙後宮事的緣故,即便是眾矢之的的她,居然並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歡顏警惕地過了幾日,眼瞧著自己是安然無恙的,這才放下心來,一心一意過自己的日子。
原本以為,只有幾天的安寧而已,卻沒有想到,這一安靜居然就是一個月過去。
前宮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彷彿那幾日的一切就是一場夢境,她尚在夢境裡無法抽離,別人卻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燈光下,歡顏縫著白日不小心被護欄掛了一個洞的衣服,心想著,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她繼續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不參與後宮裡的那些勾心鬥角,秦非墨也可以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不再與她有任何牽連。
原本以為事情就真的能這麼順利了,直至,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