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之所以這般惹眼,還有另一個原因。
出於禮節,賓客們帶來的家眷都被安置在別院,因此這個主院裡基本都是女子,此時進來一個水清淺,目光自然齊刷刷地全往他身上招呼,心裡並不驚訝他會過來。
因為眾人早已在心裡預設,這個男子不簡單,不能將其同其他男子相提並論。
水清淺在朝堂上的表現,總是不浮不躁,比起許多女官,他的性子沉穩淡定許多,因此,在許多事情的決議上,他總是能給出一個最理智的答案。
除此之外,他目前已立下一個不小的功勞。
前陣子,他透過觀天象,測出近段時日鳳天西北的一些地區會出現蝗災。
為此,他特地上奏朝堂,建議提前收割那些地區的農作物,雖然現在收割還為時尚早,難免會損失些,但總比蝗災來襲全軍覆沒的好。
雖然朝中有不少反對聲,但最終陛下還是徵用了他的意見,下了旨,並十萬火急地將這份旨意送達那些地區,命那裡的農民提前收割地裡的農作物。
幾日前,那些地區傳來訊息,稱近段時日果真蝗蟲壓境,幸好農作物收割得及時,才沒有落得顆粒無收的慘敗境地。
此訊息一出,不僅朝堂上的女官都打心底裡對這個男子敬佩,就連坊間的百姓也都對他心服口服,街頭巷尾再沒有流傳出男官多荒謬的言論。
所以,水清淺現在的人氣簡直如日中天。
他此時出現在左相的六十歲大壽上,眾人無一覺得不妥當,認為男兒家就不該孤身一人拋頭露面之類云云,因為在她們心裡,這個男子有足夠的資本這樣做,他絕不遜色於任何一個女兒郎。
況且,水清淺頭上除了壓著眾所周知的當朝太史令的帽子外,還有另外一頂極惹人眼紅的帽子——楊曼書侄孫的身份。
即使承受著萬眾的矚目,但水清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急不緩地踱到楊曼書跟前,優雅地施了一禮,淡淡的嗓音,“清淺見過姨奶奶,祝姨奶奶吉祥如意、富貴安康。”
說著,他將手中的禮盒開啟,裡面放置著一壺酒,若仔細看,那酒壺做得特別,周身刻著荷花的浮雕,還上著水墨的色澤,顯得十分雅緻。
水清淺雙手託著酒壺,呈到楊曼書面前,繼續道:“姨奶奶,這是清淺用初夏荷花花苞釀成的酒,名喚賞荷風。其中‘荷風’的‘荷’乃‘荷花’的‘荷’,望姨奶奶笑納。”
楊曼書眼睛一亮,伸手接過,撥開上面荷花形狀的蓋子,霎時,壺中飄出一股清冽的酒香,似荷花初綻的芬芳氣息,引得一眾賓客都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楊曼書自然喜歡得緊,連忙將蓋子重新蓋好,交予一旁的小廝,算是收下了,一邊讚道:“清淺,你這禮送得好,姨奶奶很喜歡。”
“姨奶奶喜歡就好。”水清淺掩在面紗後的嘴角微微揚起弧度,好聽的嗓音柔柔的,彷彿微風拂煦。
楊曼書眸中流露出慈愛,對院中鳳沐軒坐的席位方向指了指,“快去席上坐吧。”
這個孩子雖不是她女兒親生的,但從小伶俐,她覺得這個孩子長大能成大器,才允女兒一直留著他,如今,果然不負所望。
當然,如果是一個廢物,她會毫不猶豫地除了他!
水清淺微微點頭,就轉身往院中走去。
他轉身的瞬間,眸底掠過一抹冷意。
鳳沐軒見水清淺坐了過來,連忙重新斟了一盞酒,遞了過去,笑眯眯道:“清淺,好久不見,今天可要跟本殿喝一杯?”
“殿下好興致。”水清淺伸手接過那盞酒,極快地撩開面紗,將其一飲而盡。
坐在附近的其他人本以為藉此機會可以一窺水清淺真容,卻不想,才那麼一瞬的功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