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銳利的啼鳴再次衝向雲霄,就在這熊熊烈焰中,就在這鳳凰泣血的火焰中,一個淡淡的虛影忽然浮現。
破碎的血肉在燃燒,淡淡的虛影也在燃燒中重鑄,是鳳凰在涅?還是這被火焰包裹的修士在涅重生?
那曾經燃燒了三天三日的天火好像重新出現了,只是在這熊熊火焰之中被煅燒的,不是天帝之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修。
遙遠的天際,一處堪稱金碧輝煌的洞府內,峒簫沉默地坐著,他的面前漂浮著一個清澈的水晶球,水晶球內正燃燒著熊熊烈焰,透過鳳凰狀的烈焰,他看到了一個安然盤坐的虛影,看到虛影內一個小小的元嬰。
烈焰滲透到虛影內的每一寸肌膚內,舔舐著元嬰嬌嫩的身體,破碎成血霧的肉身在虛影內外燃燒著,一絲絲黑霧也燃燒中侵蝕到血霧中。
這堪比挫骨揚灰,這是將血肉之軀當做熔爐,將渾身的血肉連同神魂在熔爐中重新鍛鍊,重塑肉身。
三十萬年的獨處讓他選擇了留下了不死之意,是不想三十萬年的不甘與暴戾重回到身體內,他寧願忘記三十萬年前的烈焰焚身,不去找回被五馬分屍的身體,他只是想平靜地繼續下去。
可他不曾想到,這個解救了他脫困的女子竟陷入了他同樣的境地中,他也不曾想到天意對他是如此憎恨。
他做了什麼?三十萬年前他做了什麼?縱然他偷取了冥界的魂魄修煉魂力,縱然他侵犯了凰的領地,可他被天火煅燒,被分屍四處,被囚禁了數十萬年,還抵消不了罪孽嗎?
他已經順應了天意,放棄了復仇,安居一偶,可天意的暴怒還是延續到這唯一解救了他的修士身上。
他靜默地望著清澈的水晶球,望著燃燒的烈焰,好像看到了三十萬年的他在無助與不甘中怒嚎,三十萬年了,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仇恨,忘記了不公,只因為這世界本來就是天帝的。
他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又慢慢放鬆,他怔然地望著水晶球內的烈焰,可眼神分明穿過了水晶球,落在未知的地方。
她怎麼能安然自若到如此,怎麼能任憑烈焰焚身而不動,她又怎麼敢以不死之意與鳳凰之火同時鍛鍊她的肉身,又怎麼敢連神魂一起鍛鍊?
她是全然不顧了嗎?
他想起讀過的她的記憶,渺小如螻蟻般一點點成長,想起數次面臨死亡之時的決然,也想起她孤獨寂寞的獨居時的落寞。
人魔殊途,他即便是神,也不瞭解人心。
可他的心底竟然對這個小小的人族女子升起了敬佩,凡人成神,等待她的將是一條異常艱難的道路,天地不容,神不容,而她的成神,也意味著她的肉身終成為絕佳的靈丹,上好的爐鼎,她面臨的將不僅僅是修士的垂涎,還有神的覬覦。
她不會不知道的,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峒簫的視線緩緩回到水晶球內,鳳凰之火還在燃燒,整個火焰組成了巨大的火鳳圖案,其內的張瀟晗虛影正在凝視,一旦神魂煉就之後,就是肉身的重塑。
他的手緩緩伸出去,抹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內的影響虛幻了下消失,重成為清澈透明的存在,峒簫略帶疲憊地向後靠去,五界的格局真的要再次改變了。
魂修的出現,真的會顛覆五界,哪怕不是因為魂修的本身。
峒簫的眼睛微閉,沒有看到水晶球忽然閃了下,其內鳳凰浴火的圖案悄然出現,在鳳凰火焰的正中心,那個清秀的女修已經睜開了雙眸,正透過烈焰與水晶球望著他。
他心有所屬,忽然睜開眼睛,只看到清澈的水晶球纖塵不染,安靜地懸浮在他的身前。
木有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