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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是大家一起看看《新聞聯播》、《焦點訪談》外加本地電視臺播放的《警方視點》,然後由教官挑幾個模樣俊俏普通話標準的帥靚上講臺給大家宣讀當天的《人民日報》和《人民公安報》的頭條摘要,快十點了全體回寢室洗了睡。

當然,教官也不會那麼便宜我們,半夜拉個兩三道緊急集合是正常現象,可是他們也小看了我們這群從高中開始起每逢上學就軍訓一次的一代人,對付緊急集合在大學新生軍訓時就已經是家常便飯,開始幾晚男生上床基本都是衣不解帶,女生們更是連妝都不卸,集合的時候隊伍秩序井然、精神煥發、士氣如虹,反覆拉了幾次緊急集合後教官們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從此半夜的口哨聲日漸稀落。

開班的第一個星期,新制服還沒有發下來,大家都穿著花花綠綠的便裝走正步、練踢腿,佇列面貌連偽軍都不如,幾個教官都氣得大罵大學生素質低,說還是警校的學生好,怎麼說也是鬥志昂揚、令行禁止。

領導在臺上義憤填膺,臺下的兄弟姐妹們則裝聾作啞,用大胖的話說:“連個名分都沒有,憑什麼要我們把自己當正規軍要求。”

其實大家心裡都盼著發新制服,試問有幾個人剛加入紀律部隊時不向往那一身神氣的橄欖綠?尤其是我們寢室,特體人群太多,不是過高過胖,就是矮了半截,那段日子裡每天午飯和睡前大家基本上都是以未來將授予什麼警銜為談資,或者圍繞警察的制服是否能滿足不同體形群眾的多層次需要為中心展開話題。

對公安工作充滿熱忱的大胖一早就算計好了:他是學醫的,醫科五年讀下來論技術警銜應該是二級警司,至於我們這些其他專業的傢伙,四年本科畢業一開始給個三級警司是沒問題的,兩槓一星,雖然說肩膀上的星星少了點兒,怎麼著也比那些扛著一條槓的警員神氣。大胖說的時候神情充滿得意,一幅上級對下級做訓示的樣子,不過在我們眼裡更像一個搶先爬上酒席搶了只最大的雞腿啃得滿嘴肥油的傻小子。

說句實在話,每個剛加入警隊的小夥子誰不是對自己未來的前途抱著美好的期望和憧憬呢,我們連副科級和副科職的區別都搞不清楚,我們對於未來可能遭遇的人事糾葛或是派系鬥爭更是一無所知,在我們眼裡,前途一望無垠地展現在面前:警司、警督、警監、副總警監、總警監……只要我們好好幹、好好表現,不在政治和經濟問題上栽跟斗,肩膀上遲早會扛滿槓槓星星的。

也許當我們在機關、基層浸淫多年後,回首往事,會為曾經的無知淺薄而羞愧,可是當年的那份理想主義、那種純真無邪和躊躇滿志,卻是我們再也無法返回的境界了。

二等警察、特警獸醫和臥談往事

發新制服時,寢室樓內人聲鼎沸,最搶手的東西是鏡子。大禮堂邊的警容鏡前人山人海,每個人都拼命往鏡前擠,然後駐足良久、顧盼流連,拋下身後罵聲一片。幾個學法律的已經在後面叫開了:“禁止在鏡前停留超過兩分鐘!”過了會兒,不知道是誰用力過猛,整塊鏡子轟然崩落,不須號令,一群人瞬間就散得乾乾淨淨。後來全體新民警每人捐款人民幣兩塊五毛將鏡子錢賠上,大飛戲稱這兩塊五為“美麗的代價”。

接著女生用的小圓鏡也成了男生們爭奪的物件,幾片鏡子在上百人的隊伍中輾轉,每個人都握著鏡子極度自戀地欣賞自己穿上警服時的颯爽英姿。當時,九九式新制服還只供應給特區的警察,發到大家手上的衣服仍是傳統的橄欖綠,但這絲毫不影響大家初次穿上制服時的激情。

男生們很快發現把大蓋帽的帽簷壓低點會顯得更酷一些,用二胖的話說:“當帽簷低得看不到你的眼睛,就是你最有魅力的時候。”女生們清一色都是發的貝雷帽,有點兒架子的戴著就怎麼瞅怎麼精神、漂亮,扶不上架的不須男生主動去攻擊,女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