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陸家的萬世罪人(上)
“心有百萬雄兵,亦是夜臥賞花。”陸昊蹲在村中廢棄的后土窯上,一層不變的仰視著天空。喃喃自語的唸完這句話,重重的撥出一口氣,臉上顯得輕鬆了不少。
從窯後面爬上來一個衣服上沾著少許鮮血的青年,爬到頂峰時,又想向前方奔去,未想看到陸昊,立時驚得瞪大了雙眼,待看清這個背影時,忽又滿臉喜色。
悄然地來到陸昊的身旁,順著他的目光,仰望著夕陽西下的天空,除了一抹燒紅的晚霞,就是飄蕩的雲。“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到底在看著什麼?難怪全村人說他是先天性白痴。陸家的前世造下的孽。”
這個陸昊的堂兄陸振才心中想著,接著搖了搖頭,似有太多的不解。看著仍一臉木訥看向天空的陸昊,陸振才摸了一下頭額,踱到陸昊的面前,拍了拍陸昊道:“陸昊,你說二哥平時待你如何?”
陸昊的目光從天空中拉了回來,看著陸振才,這個爺爺心目中的驕子,看似比命還重的第三代一輩中,爺爺的希望就在他的身上了,而自已卻和他有著天地懸殊。被家中的大伯父、二伯父看著礙眼的人。
“平時二哥當然對我不錯,問寒問暖的,怕我手機用壞了,還在大哥你那裡保管著了呢!”陸昊思量了一會,認真的說道。如果不仔細的去聽,真以為陸振才對他的無微不致。
可陸振才聽在耳裡,卻覺得如沐春風,這個白痴堂弟在他看來,永遠也不會分清是非黑白,上個月在外地打工,辛苦的掙了點汗水錢的陸昊父母,為了方便和陸昊聯絡,特意買了臺手機送給陸昊。卻給陸振才看到,在這個享有歷史盛名的六湖村,還沒用過手機是啥樣的村民,乍看手機,立時起了佔有慾,等陸昊父母一離開,這個堂兄便以幫助對方收藏為由,佔為已用,未想未費吹灰之力,便從陸昊手中騙來手機。要是別人說這話,陸振才准以為是諷刺,可在陸昊說來,卻頗有肺腑之感。
“陸昊,還有你想不想爺爺向喜歡我一樣喜歡你呢?”陸振才緊盯著這個三叔家堂兄弟問道。
陸昊非常肯定的點著頭,然後用期待而迷濛的眼光投向陸振才:“二哥,我當然想。”可是轉而他的臉色又闇然下來:“我想,在爺爺的心目中,我是得不到任何地位的吧!”
“可是我有辦法呀!只要你肯聽二哥的話!”
陸昊臉上露出了笑容:“真的嗎?如果改變爺爺對我的態度,那二哥你讓我幹什麼都成!”
陸振才在這個家族中認為半痴不傻的二弟臉上掃視了一番,一咬牙道:“陸昊,我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村東頭的那個二丫被人捅了,你去投案自首承認是你殺了好不好?”
在六湖村,這個要求可是晴天霹靂。不要說讓陸昊投案自首,就是讓六湖村的任何一個村民拿把菜刀去向別人的身體上晃晃,都要嚇得那個膽顫心驚,這是六湖村幾百年的奴性使然。對於只想過一輩子安安靜靜的生活來說,只要能平安度過一生比啥都強。
被一大家中的人乃至於全村的人認為是傻子的陸昊,怎麼都不是個味道。他那迷離暈沉的眼眸裡似乎永遠是那樣的渾濁,這句話聽在陸昊耳朵裡,也只是稍稍的閃出點驚慌的光芒,怔怔的退後了一步道:“我聽我媽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幹嘛要去做這傻事!”
陸振才沒想到這個傻堂弟竟然能轉過這個彎來,擠出一句話:“操,你本來就是傻子!”
當陸振才急速的奔下窯頂,沒入齊人高的秋草叢中時,陸昊那渾濁的眼光忽地變地無比的清徹起來,半晌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也想得到爺爺的垂愛,可我為你去抵罪就能換來我孝順的名義,以及爺爺對我的另眼看待?”
要是此時陸振才去而復返,看到陸昊如此洞徹心肺的眼神以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