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川先生……”市長助理走了過來。
他在無悟耳邊說了一些話後,無悟轉而看著持羅。“我有點公事要跟市長談,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你儘管去吧。”她說。
“你到處走走,我待會兒回來找你。”說完,他轉身跟著市長的助理走了。
在國外走秀時,常有所謂的慶祝酒會,她參加過不少,所以這樣的場合及陣仗,她其實並沒放在眼裡。
只不過,低調又喜歡獨處的她,實在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於是她拎著晚宴包,低調地往化妝室的方向走去。
剛進入廁所裡,她就聽見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你們有沒有看到關川總裁帶來的那個女模特兒?”
“他們那麼顯眼,沒看見豈不是眼睛有問題……”
“我常聽人家說關川總裁又高又帥,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傅。”
聽見人家討論著無悟及自己,持羅不好意思出去,只好繼續待在裡面。
顯然地,她們至少有三個人以上,而且她們是進來補妝的。
“你們知道嗎?聽說那個叫天宮持羅的模特兒是從國外回來的……”
“她是日本人吧?”
“沒錯,不過她到國外發展好多年了……”
持羅預計會聽到她們聊是非,但她沒想到她們聊的是她的是非。
“聽我老公說,她好像是被關川總裁包養的……”
“ㄟ?真的嗎?!”
“關川總裁條件那麼好,幹嘛花錢買女人?”
“男人嘛。”有人哼地一笑,“你不知道嗎?買個漂亮的模特兒當床伴,也算是一種上流社會的流行趨勢啊。”
說著,她們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聽見她們把自己說得那麼不堪,她真的很不服氣、很氣憤、很不甘心。只是……她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她確實是把自己的身體當籌碼換來了合約,說她被包養也不算冤枉她——雖然她跟關川無悟還沒正式上床。
但儘管如此,親耳聽見人家這麼說她,真的教她很心酸。
想她入行近十年,向來以潔身自愛出名,從未傳出什麼不堪甚至曖昧的新聞,而她也一直以此自豪。
但現在……她被說得跟高階娼妓一般,好像只要有錢,任何男人都可以擁有她似的。
鼻子一酸,她的眼眶溼了,而外面的聲音也……沒了。
她們已經離開,而她木木地,像失了魂似的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站在鏡子前,她看著神情沉鬱悲哀的自己,苦澀地一笑。
她想哭,但她不能哭。
她從不在別人面前示弱,即使她已經猶如玻璃般脆弱。
不過想繼續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她自然且自信的笑,她必須立刻排遣掉當下的巨大壓力。
於是,走出化妝室的她,立刻逃向無人的陽臺——
脫去鞋子,她赤腳站在陽臺上。
從她站的位置可以看見屋裡熱鬧的景象,但屋裡的人卻不會注意到光線幽暗的陽臺。
時序已進入冬季,氣溫非常低,大家都躲在屋裡,沒有人願意到陽臺上來吹風。
這樣也好,至少在她減壓時,不會有人突然冒出來打擾她。
“天宮小姐……”突然,有人叫她。
她一怔,疑惑地轉過了頭。“山田會長?”
出來的人是工會主席山田,也是這次酒會的主辦人。
他年約五十歲,樣子還算體面年輕,西裝革履,一副仕紳模樣。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山田走近了她,“關川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