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一句,虧她們還有耐心同她說話,也真是難為她們了。
現在想起那段日子,她竟然有些想念鈴木老師久達的斥罵聲。
這樣好像有那麼一點不道德……
是嗎?
偷偷吐了吐舌,學著楚琳俏皮的小動作,丁水柔的臉頰依然膠著在抱枕上,不想起來。
枕上猶有餘溫,在在提醒她夢境的真切。
還是,不想起來……
奇怪的是,她不是早就淡忘了嗎?
為什麼在夢中竟是原地清晰?清晰得就像昨天才發生似的。
丁水柔抱著抱枕,嗅著上面自制芳香精油的味道,神智迷惘地想著。
於是,她放任自己再一次趺入迷離的夢境……
依舊在長廊遇見了他。
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是上回的那個男孩。
他,仍是揹著光,面孔依舊模糊。
背景是雨,淅瀝淅瀝地打在屋簷上,讓校園有種迷濛的悽美。
而傍晚的長廊一片清冷,拖曳出兩道長長的陰影。一道是她的;另一道則是他的。
頤長、挺拔,他身姿卓立,屹立在長廊一角。整個身形有三分之二以上隱沒在陰暗中,唯一清晰可見的是他斜背在身後的劍袋。袋裡是竹劍? 他是劍道社的?
瞧他揹著劍袋的模樣,應是社團剛結束吧!她眯起眸子,懶懶地打量著他。
好睏…
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奇怪?她不是在夢中嗎?怎麼還這麼愛…愛睏?
忍不住地,她又打了個呵欠。
懶得再深思,思緒一轉,看了看四周。
她怎麼還在這兒,沒有回家呢?
是啊!
同學都走光了,瞧這光景,早已過了放學時刻。
她為什麼還在這兒?若沒記錯,以前她放學後雖然會留下來照顧教師辦公室前那一排排觀賞植物,或是到園藝社去澆花…
不過,今天下雨了呢!
雨天,植物是不需要澆水的,那她為什麼還在這兒不回家呢?
難道,她又睡過了頭?混過了一天?
呃,也不是不可能……唉,她的腦袋裡又是混沌一片。
算了、算了,她放棄了,不想了。
太累了……對!太累了。
好想睡……呵……
雨,還是淅瀝淅瀝的下,始終沒有停過,長廊上就只有他們兩人,相對無言。時間靜靜地流動著,長廊下,泥土地上,教雨水衝出了一個個的小水窪。雨滴在其中躍動著,激起一固固的經漪。
他們就這麼對看,大有站到地老天荒的態勢。
是相看兩不厭嗎?
可是,她連他的模樣都看不清楚呢!
算了,就這麼著,無妨的。
反正無言儘管無言,她亦不覺得尷尬,因為她向來不多話的。
對她而言,把說話的時間折抵來睡覺還比較合算。人人皆知她極重眠,四季不分。說話多累,還得花力氣,不是嗎?她向來極懶,再說,賠本生意她是不做的。
呵!差點忘了,現在她是在夢中,中學時代的夢中,還沒踏上職場呢!算盤不必打得那麼精。邊打著呵欠,她移動步伐,緩步越過了池,自顧自地把手伸出長廊外攤開,任冰涼的雨水滴落手心。
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問她,她也不明白。
其實,她不喜歡雨的,她喜歡的是暖陽。
暖陽與雨天應是相對的,然而雖然她不喜歡下雨,卻也不排斥。
畢竟,植物們要陽光,也需要雨水,而且下雨也省了她澆水的辛勞。
說到底,她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