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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幕的另一頭,西瀾國軍營中,獨孤謀再度風風火火地闖入西門驚羽的營帳,逼視著他的眼睛,問道:“到底幾時才能出兵?”
出征前,皇上私下召見了他和西門驚羽二人,將虎符分成兩半分別交由兩人掌管,也意味著一切軍令都須得兩人達成共識才能實施,若不是這樣,他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西門驚羽出兵,他自己早帶兵攻打輕州去了。
西門驚羽不慍不火的態度,讓他很惱火,想到他殺父奪愛的仇人就在眼前而不能動,他恨不得殺了西門驚羽,奪下他手中的虎符。不過他也清楚,西門驚羽是皇上器重之人,又是西門世家的長子,身份地位顯赫,與他不相上下,他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只能瞪眼乾著急。
西門驚羽無視他吃人的怒目,悠哉遊哉地輕抿著茶水,許久,才悠悠開口道:“今日酉時出兵,亥時攻城。”
獨孤謀質疑道:“你確信,此戰必勝?”
“我並沒有說此戰必勝,只能說輕州必破。”西門驚羽的眼中閃耀著自信的光芒,他幾乎已經能預見即將到來的一場勝利之戰,但他絕不會輕言勝利,只要有萬分之一失敗的可能,他都會存有保留意見。
“希望你這次仍是對的。”
獨孤謀再次轉身,如他來時一般風風火火地離去,其實他心底還是對西門驚羽服氣的,他的智謀和博學讓他心悅誠服,只不過他太在意眼前之戰了,在那個地方有他最憎恨之人,也有他最愛之人。
西門驚鴻剛要進帳就跟剛出去的獨孤謀照了個正面,他想來對獨孤謀不服,兩人眼神交匯間不由地擦出一層火花。進帳後,見哥哥正悠哉地喝著茶,忙問道:“哥,他又來煩你了?”
西門驚羽只是抬了下眼皮,並沒有回答他,他心裡對獨孤謀是不存偏見的,也清楚他和端木俊之間的恩怨,所以他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的無禮,對弟弟的質問不置可否。
西門驚鴻覺得無趣,繼續問道:“哥,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出戰啊?”
西門驚羽放下手中的杯子,抬頭說道:“就在今晚了!準備好攻城的巨木了嗎?”
“早準備好了,五十根十人合抱粗壯的巨木。哥,我說,你不會是想把輕州的整個城樓都撞塌吧?”西門驚鴻神采飛揚地衝他比劃著,對於哥哥暗地裡讓他準備之物十分好奇和不解,但他卻深信凡是哥哥所說的,必有其道理。
“過了今晚,輕州,將不復存在……”西門驚羽斂神望向帳門方向某處,思緒飄渺悠遠,其實他本身是不喜見戰爭的,但是他身上揹負了太多的東西,家族的期望、君主的信任,他不得不用盡平生所學來打好這一場戰役。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可以瀟灑地來去,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遠走江湖,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玲瓏剔透、神采飛揚的聰慧女子的身影,不知她現在究竟在何處,是否一切安好?
城樓上,北宮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近兩個時辰,雨水浸沒了她的鞋面,她感覺到裡面的溼意,微微有些不適。此時已是申時三刻,又是雨天,天已漸黑,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回太守府休息一下,再繼續想。
步下樓梯時,她腳下打滑,一個不小心往邊上的城牆倒去。她著急去扶那牆,指甲劃過牆面,帶下來一些泥漿。她站穩身子後,嫌惡地將弄髒的手在牆上蹭了蹭,想將那些灰泥抹去,卻不想那牆經雨水長期泡過後逐漸軟化,變成泥漿狀,她越抹手上的泥卻越多。
“真倒黴!”
她剛想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