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到了。”
蘇念衾有些留戀地摸到桑無焉手腕上的舊錶,“戴在你手上太不秀氣了。”
“現在很時興女生戴男表,何況還是這麼有個性的。”
蘇念衾淺淺微笑,“只要你喜歡就行。”
桑無焉一邊回憶一邊將頭靠在前座的背靠上,伸出手腕,臉蛋貼著著表面,好象就能感覺蘇念衾的體溫。她一直都不是這麼堅強的人,可以為了他,她好象必須堅強。
半夜裡,突然另一間特護病房傳來警鈴。
醫務人員急急忙忙地推著儀器和藥物過去,餘微瀾被驚醒。
“不是姐夫。”餘小璐說,長長呼了口氣。
餘微瀾站起來從窗戶看了看安靜地躺在床上的男人,頭髮有些灰白,微弱的呼吸在氧氣罩裡成了一陣一陣的白霧,各種儀器發出它們各自細小的聲響。
“什麼時候了?”餘微瀾揉了揉臉頰。
“天亮還早。”餘小璐突然想到熬的八寶粥,好象涼了也可以吃。端來還一個人都沒吃。
她盛了一些給餘微瀾。
餘微瀾接過,看到另外一個盒子,問:“你姐夫他也不能吃東西,做這麼多幹嗎?”
“有念衾一份啊。”
餘微瀾一怔,“對了,念衾呢?”
“姐姐,感謝你終於想起來世界上還有蘇念衾這號人物了。”餘小璐說,“這兩天,你守在裡面,他就一直坐在這裡,勸都勸不走。他不肯進去看,也不肯離開。”
“我忙暈了腦子很混亂,完全顧不上這些。”蘇懷杉只有念衾一個兒子,而他幾乎從未以蘇家的繼承人自居過。整個蘇家的膽子都落到餘微瀾肩上。“他好麼?”
“不好,”餘小璐說,“那天他和桑小姐吵架的事情已經讓他很受打擊,姐夫的事更讓他崩潰。”
“他一直都是那樣的人,外冷心軟的。其實他很愛懷杉。”
“就像我時常和你鬧彆扭,但是依然很愛你?”
餘微瀾拍了下妹妹的頭,“別貧嘴。念衾在哪兒,我去看看他。”
看見蘇念衾的睡臉,餘微瀾鼻子有點酸。
他瘦了許多,鬍子的渣冒出來,顯得輪廓更深,人更憔悴。
大概是他沒吃東西,醫生怕他體力不支,所以在打點滴。
餘微瀾坐在床邊,撫摩著他的臉,念念叨叨說:“念衾,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你母親的葬禮上,而我爸爸還是懷杉的司機,那個時候你好小,個子還沒有小璐高,也是這麼瘦。跌倒在地上,我要扶你,你也不肯……”
8——4
蘇念衾醒來時,已經是天濛濛發白的時候。他一抬手發現手上有異物。於是粗暴地一把扯到了輸液的針管,鮮血衝過傷口湧出來,他卻好象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他正要下床,忽然覺得另一側的被子有點沉,聽見一個人淺淺的呼吸。
“無焉?”他心中喜悅地有點不敢確信。
人似乎很疲憊,還在睡,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的頭髮,指尖一震——是餘微瀾。
蘇念衾嘴角苦笑:桑無焉已經再也不想與他有任何干系,怎麼還幻想她能象個天使一樣突然出現在跟前,拯救自己。
蘇念衾不敢亂動,怕驚擾了餘微瀾的好眠,只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但是她仍然驚覺。
理了理眼前垂下來的頭髮,抬起頭來,“念衾。”她看見醒了的蘇念衾,有點不好意思,“
蘇念衾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他是合衣趟的,所以睡了一晚衣服很皺,他說:“他還好吧?”他一直不敢睡覺,害怕他一覺醒來那個男人就已經不再人世了。
“至少沒有惡化。小璐說你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