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隨時出發才對,可是他們卻還兩腳踩在草地上,隨意地圍成個圈,神色困擾地注視圈中的“小人兒”──柳伶兒!
說她是“小人兒”,還真名副其實。龍螗、龍蠐、龍蟠、龍蠔、龍蚰、龍蟜六人都有外疆邊人的血統,不僅長相不似漢人,身長也高出漢人許多;而柳伶兒的身材在漢人中已屬袖珍,更別說置身在比漢人更高大的六人侍衛中了。
“我真的不行。”她辛苦地仰頭跟他們打交道。
“宮主快回來了!”開口的是六人之首龍螗。
“我知道。”她可憐兮兮地應道。
兩天下來,她已經知道宮主的脾氣了,只要他決定好的事,就必須完全被遵守,不準有任何折扣,否則他會以令人血液結凍的冰冷眼神盯著你,讓你全身悚然,雙腿打顫。
為什麼柳伶兒這麼清楚那種駭人的感覺?因為他就是這樣對付她的,只要她提起回咸陽的事。
“我也不想惹他發脾氣呀!只是他一擱下命令,‘咻’地就不見了,我根本沒機會跟他說我不會騎馬。”她哀怨地嘆道。
“宮主要你上馬,你就得上馬。”最年輕的龍蟜平板地說。
“可是我……怕,它那麼高……”柳伶兒已經跟他們僵持了半個多時辰,她覺得好疲倦。
“我們的馬都是經過訓練的,只要你牢牢地握住疆繩,就好象坐在椅子上一樣。”低沉具安撫性的聲音是善於觀察的龍蚰,他注意到她的倦態,只要再加點勁就能勸服她了,他對龍蠐眨了眨眼。
龍蠐接到了暗示,介面說:“是呀!騎馬再簡單不過了,你只要輕鬆地坐在上面欣賞山景,馬兒自己會找路的。龍蟋、龍蠔,你們說對不對?”
龍蟋、龍蠔點頭稱是。
柳伶兒嘆口氣,環視圍在她四周期盼地俯視她的六人:“好吧!我上去。”她垂下肩膀,投降了。
他們發出低聲的歡呼,七手八腳地把柳伶兒舉上白鼻心黑毛的溫馴母馬上。
柳伶兒臉色發自,畏懼地把眼神固定在馬背的一個突起上,不敢往下看地面,雙手僵硬地揪住裝著換洗衣物的小包袱。“撲通!撲通!”的急促心跳清晰可聞,她只覺得目眩頭暈。
龍螗將疆繩遞給她,她兩眼瞪直,視若無睹,龍螗只得把臺繩塞入她冰冷的手中,擔憂地問:“你沒事吧?不要緊張,放輕鬆。”
柳伶兒緊張得說不出話,心裡自我嘲諷地想,等她嚇死之後,身體自然就會“放鬆”了!
嚴鈺如消失時一樣突兀地出現,他滿意地看到大家都準備好出發了。他抬高手一揮,龍螗一馬當先地策馬賓士,龍蠐、龍蟋隨行在後,嚴鈺騎著雪白的駿馬居中,龍蠔馳馬靠近柳伶兒的座騎,拍了一下馬側,驅動柳伶兒的馬,龍蚰、龍蟜跟在柳伶兒後側。
跑沒幾步,忽聞“啊”地一聲尖叫,母馬鞍上的人影不見了,龍蠔、龍蝴、龍蟜急勒住馬,翻身下地,在草叢中發現昏迷的柳伶兒!
龍蠔屈起食、中兩指放在嘴前,對空發出長哨──先行的嚴鈺聽到哨聲,勒住快馬,一馬當先地往回疾馳。
不一會兒工夫,嚴鈺跟龍螗、龍蠐、龍蟠已經快馬奔回。
馬未停住前,嚴鈺以飛身下馬,縱到柳伶兒躺倒的草叢邊。
“發生什麼事?”凌厲的眼光掃過龍蠔三人,屈膝檢查柳伶兒的身體。
龍蠔三人互望一眼,龍蠔代表回答:“她不會騎馬,馬一奔跑就墜馬了。”
他試著抬起柳伶兒的四肢,似乎沒有大礙,淡淡地間:“她不會騎馬,你們還讓她上馬?”
嚴鈺的聲音低沉、平穩,但龍蠔、龍蚰、龍蟜跟在他身邊多年,已能分辨出那隱藏在後的怒氣。
“請宮主原諒!”三人單膝著地,齊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