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三拖兩拖, 一年的時間又過去了,賈璉已經十五歲了, 冬至那日宮宴, 張夫人再次面對甄貴妃的關懷,已經麻木了:「那小子是個擰性子, 隨了我們家老爺, 說自己不中舉就不提親事。」
幾次接觸下來,甄貴妃與西寧王妃已經發現張夫人是個軟硬都不吃的性子, 對上她其實兩個人心裡也打憷。可是想想賈赦手裡可能有的軍中人脈,又有些不甘心就此放棄, 總得不時的讓張夫人知道自己很關心看重將軍府。
張夫人每次見到這兩位也是客客氣氣, 要多尊重就有多尊重, 可是就是一句交心的話也不肯說:現在五皇子都開始聽政了, 四皇子的競爭對手又多了一個,張夫人相信那兩位不敢授人以柄。
不過這次宮宴,賈赦也給張夫人帶回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和親王有意跟將軍府結親。張夫人對這個訊息只能苦笑了:「今日我已經回了甄貴妃,說是璉兒自己說過, 不中舉不提親事。」
張夫人是真的覺得可惜,和親王府真是一個挺好的聯姻物件——做為沒參與上一輪奪嫡的親王,和親王這些年都被皇帝做成兄弟友愛的吉祥物,不給實權卻賞賜不斷。和親王自己又識趣,朝政一句不插嘴不說,宗人府的事情也樣樣由著皇帝做主。
所以別的親王只有嫡出的女兒得封郡主,和親王家的女兒個個在成親前都會封郡主,還都是有封號的郡主。本朝公主的丈夫只能做散秩大臣,可是郡主的丈夫完全沒有這個禁忌。
重要的是郡主沒有郡主府,也要隨著丈夫一起住在婆家,不存在小夫妻兩個想要見一面,都得做妻子的召見丈夫這樣的事。若是兩家結親,只要賈璉不謀反,按著現在皇帝對和親王的態度,簡直可以保將軍府三代無憂。
想到這裡張夫人對甄貴妃的不滿又加重了幾分,要不是她非得攙和,就能從根子上解決了將軍府的外憂有沒有。
即對甄貴妃不滿,張夫人哪裡忍得住,自是要把怨氣發到四皇子頭上。這位不是惦記著皇位嗎,那就把他的野心暴露在皇帝面前好了!
想到做到的張夫人,開始勸著賈赦出門交際了,交際的物件也不用刻意——多的是人盼著賈赦出門,好跟他探討金石之道,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上點別的呢。
同樣注意著將軍府的皇帝,很快就發現賈赦的「異動」,也讓人悄悄跟著賈赦,看他都與人談了什麼。好在賈赦的行程很有規律,他就算是出門也是去琉璃場,交際的都是與他同樣愛好金石之人。
至於別人是不是真的與賈赦的目的一樣單純,賈赦不關心,跟他說別的他也不放在心上,就一心的想把金石鑒給補全。
於是皇帝在對賈赦放心的同時,對那些一心想引著賈赦說點兒別的的人肯定不滿意,不滿意的結果就是查一查那些人為什麼非得讓賈赦說點兒別的。
一查不要緊,這些人還真不是什麼真心愛好金石,都是四皇子與五皇子安排的人。已經有了一次被兒子逼宮經歷的皇帝不淡定了,前兩個才收拾了幾年,兩個孽障就開始不消停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府迎來了皇帝的監視成為必然,四皇子養了私兵的事兒提前暴露在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這個氣呀,他自覺除了義忠親王外,對四皇子是所有兒子裡頭最好的了——做為甄貴妃的親生兒子,四皇子見皇帝的面都比別的皇子容易,得的賞賜也就最多,皇帝覺得自己的賞賜,就是對兒子好。
沒想到自己待他越好,他竟然越惦記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皇帝憤怒了。不過能在上一輪奪嫡之中勝出,還做了這麼些年的皇帝,忍功也是了得的,皇帝並沒有第一時間對四皇子發難。
他選擇五皇子來承受自己的怒火。皇帝想處置一個皇子,理由簡直不要太好找,五皇子僅僅是替一位犯錯的大臣求了句情,就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