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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頁

「是你沒準備好,還是覺得杜知府接任了,你就沒本事自己考中了?」薛沛不客氣的向著薛襄吼了一嗓子。

薛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當初你信心滿滿的勸我科舉,不就是仗著前任知府欠著你三十萬兩銀子,所以能讓我做弊嗎?

薛沛看出他的疑惑,不由笑了:「你以為那個前任知府,真能為了三十萬兩銀子,就保你一路考中舉人?那不過是我怕你自己沒信心讀書,才想出的由頭。」

你這麼直白的說出自己撒謊了,真的好嗎?薛襄看向自己兄長的眼神都迷茫了,覺得自己的兄長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好象矮了好大一截。

薛沛能看不出薛襄眼裡的失望,示意他找個地方坐下,才不急不燥的向他道:「你也知道咱們現在的情況,沒了皇商之名,生意也都沒有了,只能另尋法子重振薛家。」

「最快最穩妥的路子,就是讓你與蟠兒科舉。不為別的,做了秀才可以免八十畝的稅賦,還可免了你與蟠兒兩人的丁銀。那時我想著,若是真能如此,哪怕有一日這個莊子也守不住,你們兩個也不至餓死。」

「可是你都做了幾年的生意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想著讀書。這才不得不想了個法子,讓你甘心情願的讀書。我一直知道,若不是因為,唉,為了怕你壓過我這個做兄長的,不又受皇商身份拖累,你當年就該科舉的。」

「所以甄先生過來後,我一直暗裡打聽著你與蟠兒兩人的讀書情況。甄先生自己都沒想到,你的基礎打的甚是紮實,就是明年應秋闈都不在話下。」

「誰知道我當日為了讓你讀書想出的法子,竟是害了你,讓你一直懷疑自己的水平。」薛沛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期間不忘塑造一下自己成為了讓兄弟讀書,不惜自己忍辱負重的光輝形象。

薛襄已經聽傻了,原來這些日子兄長不去看自己與蟠兒兩個讀書,不是因為前任知府走了沒法作弊了愧對自己,而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自己剛才竟然還覺得兄長撒謊不對,哪裡不對?兄長這是為了自己,賭上了自己的人品呀。

單純的薛襄落淚了:「當年也是我自己說不讀書的,並不幹母親的事。兄長覺得,甄先生說的話,可信嗎?」不管可信不可信,自己都要勉力一試,今年不成明年再接著試,一定不能讓兄長的苦心白費。

薛襄暗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問薛沛不過是給自己再增加一點底氣。薛沛重重的點頭:「你跟著甄先生讀了這麼長時間的書,自然知道他的人品。那是個從來不妄言的人。」

「我知道了。」薛襄聽了眼裡淚都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對自己有了點兒信心,還是剛才眼睛被淚洗過,眼裡的昏黃盡去,重新清亮起來。

薛沛也不多說,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咱們家頭一個參加科舉的人,不管考的如何,都是給子孫將來讀書濟世開了個好頭,樹了個好榜樣。」

說完指了指自己身後掛著的那副楹聯下頭的落款:「你可知道體仁居士是何人?」

薛襄愣愣的搖了搖頭,他早就發現兄長對這副楹聯十分重視,哪怕內容是人人皆知,字也沒有什麼出彩之處,還是讓人特意刻了掛在莊院外頭,原作也找了金陵最好的裝裱師裱好,高高的掛在書房之內。

原本薛襄自己有些猜測,是不是哪位達官貴人寫給兄長的,才讓兄長如此珍而重之,現在薛沛小聲向他耳邊道:「便是當今聖人。」

「什麼?」薛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家是皇商,祖輩還是紫微舍人,也曾往來過京中權貴之間,也曾說笑與朱紫之側,可是從沒得過哪一位皇帝的墨寶!

為什麼自己兄長已經退居莊子,連祖上傳下來的皇商之位都臉去了,還得了聖人親筆手書的楹聯?

這副楹聯現在薛襄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