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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的確不願意:自己多年積攢的私房毀於一旦,心愛的小兒子眼看著就要被趕出府去,好不容易從奴才家裡找出幾樣東西來,賈赦卻非得要把銀子都入公中……

還有那個敏兒,明知道自己在養傷,三四天都不來給自己請安,也想學賈赦那個不孝子,要不認自己這個母親嗎?賈母早發現賈敏這幾日沒來榮慶堂,以為是那日自己當著奴才數落了她兩句,賈敏在跟她賭氣,於是並未讓人去問賈敏為何幾日不來榮慶堂。

她倒要看看,那個丫頭能跟也賭氣賭到什麼時候。

賈母可以與賈敏賭氣,卻無法對把賈敬拉來的賈赦視而不見:這個孽子已經得了聖人口喻,若是不讓賈政搬出榮國府,只怕國公爺替賈政求官的遺折是白上了。

一同來到榮慶堂的賈政則是面如死灰,他萬萬沒想到,父親的孝還沒出,自己就要被趕出榮國府。當初被賈母以就近孝順的名義遷進榮禧堂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悲涼,以至於連與賈敬寒喧客套的心情都沒有了。

賈敬到來,是以族長的身份替賈赦與賈政分家。按說娘親舅大,賈代善已經不在了,忠靖侯應該來照看、彈壓著些。不想賈母讓人去請,忠靖侯府回話說史侯前兩日出門一趟,回府後便病得起不來床了。

賈母還想著讓自己三個侄子來撐場子,也得到了一致的回絕——人家爹都讓你給折騰的臥床不起了,心得多大才來給你撐場子。

至於賈族其他族老們,都是指望著寧榮兩府生活的,這樣神仙打架的事,他們才不會湊上來給自己找不自在:反正不管是誰留在榮國府,他們該來打秋風還可以打秋風就行了。

「赦兒呀,」賈母眼含熱淚要掉不掉的看著賈赦,說出來的話分外溫和:「雖說樹大有分枝,可是我只生了你們兄妹三個,哪個離開了我都不願意。可是你竟容不得政兒在府裡,這是生生剜我的心呀。」說著說著,賈母的眼淚下來了。

聽她哭了一刻,賈赦向著賈母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我也是聽說璉兒差點不保,才體會到老太太現在的心情。」賈政不過是要搬出府,你就跟剜了心似的,可想過我失去瑚兒是何等傷心?

賈母的眼淚一下子掉不下來了。這件事情不管是賈政還是賈母都不想提起,那個周瑞家的承認自己收買了穩婆,是在順天府錄了口供的,為此還害得王子騰不得不卸任回府讀書,更讓王家失去了開國時得到的爵位。

「只是個奴才含怨,你不該把這事記到政兒頭上。」賈母私心裡還希望哪怕賈政搬出府,賈赦也能時常照應他一下,怎麼也不肯承認周瑞家的是王夫人指使的。

賈赦看向賈母的目光便幽深起來:「我自小生得蠢笨不會讀書,可是事情多想一想,還是能想得明白了。不光是我想得明白,世人也都想得明白。」

賈敬見娘兩個又要起紛爭,心時嘆一口氣,暗覺世人為名為利爭來擾去,最後還不是黃土一抔?向著賈母與賈赦道:「還是說說分家之事吧。按律,嫡長子得七成家財。」

賈政猛抬頭看了賈敬一眼,就眼巴巴去看賈母。賈母自有話說:「你們只有兄弟兩個,你出了孝便可襲爵,又不必搬出府去,就讓著你弟弟些,如何?」話語裡懇求之意極顯,眼裡的淚珠一滴滴落在細密的皺紋之上,竟沒有一聲嗚咽之音。

暗中觀察著的張夫人覺得賈母讓自己給燒明白了,賈赦明顯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賈母還是很瞭解他的。這兩陣哭訴下來,賈赦的目光可不就不再如開始時的冷凝。

賈赦果然點了點頭:「如此老二就帶著三成的家產出府吧。」

賈母與賈政都不敢相信的看著賈赦,本來按律賈政便該有三成家產,怎麼讓賈赦一說,還好象賈政佔了多大便宜一樣?眼看著賈母要發聲,賈敬一旁邊咳了一聲:「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