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個大夫薛沛也不大信任,不過他總不能自己說藥有毒。好在有了剛才媚沁那一番鬧騰,就算是藥裡沒毒,也有理由打發了她,更可借著她跟甄應嘉發難,先跟四皇子斷了聯絡!
媚沁一見大夫真的被叫來了,平日千嬌百媚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了,薛沛話都快說不出來,只示意薛姨媽讓大夫驗藥。
薛姨媽這時候才醒過神來,意有所指的把薛沛的疑心說與大夫聽,讓大夫快些驗一下藥,看看裡頭是不是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對老爺的身體是不是有害。
大夫的神情也不好看,看向媚沁的眼神如刀子一樣,把藥碗晃了晃觀色,又小口啜了一口品了品成份,才向著薛沛跟薛姨媽道:
「原來老爺體內餘毒未清,所以藥裡有一味烏頭好護住心脈。現在薛老爺即醒,這烏頭就不能用了。新方子已經去了這一味。可是這碗藥裡烏頭的份量,卻比原來的方子裡加了數倍,這不是治病,而是傷命。」不知是誰派來的人,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下毒,還被人家抓了個正著,自己得向主子匯報一下。
媚沁一下子癱跪到地上,嘴裡尤自說著自己不知道藥讓什麼人給換了,是有人看不得她得老爺的心,有意陷害她。薛沛得了證據,直接讓人把她帶下去好生看著,不許讓她尋了短見,才向大夫致謝。
等到大夫也出去了,薛沛才示意薛姨媽到自己床前來,小聲道:「太太可看到了,自己府裡的人也信不過,還是讓人好生服侍著大夫的好。」
薛姨媽因剛才媚沁之事自己亂了手腳,險些讓那個賤人毀了證據,心裡正不自在,聽到薛沛如此吩咐,覺得老爺最信的還是自己,福至心靈道:「老爺放心,我這就讓人收拾屋子來給大夫住下,什麼時候老爺身子好了,什麼時候再把大夫禮送出府。」
行吧,雖然對自己府裡的人會不會給那個大夫往出傳遞訊息,薛沛心裡沒有把握,也只能認可了薛姨媽的提議——不管怎麼樣,自己府裡做出防範的姿態來,那些人想再對自己下手,總得遮掩一二。
趁著他們遮掩的功夫,自己也可以做些事情。
這不,本來該煎好送過來的藥,丫頭端來的路上竟被個才留頭的小丫頭給碰撒了,還得重煎。偏剛才那藥撿的急,只得一副,又得勞動太太再開庫房尋藥。
薛沛撇了撇嘴,趁著薛姨媽找藥的空兒往自己嘴裡滴了兩滴修復液——他不敢一下子喝太多,免得讓人覺得他這病好的太快,覺得不如給他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痛快。
在外人眼裡剛能坐起來的薛沛,第一件事就是叫府裡的大管家薛成,押著媚沁去金陵府報官,說是這個姨娘謀害家主,證據自然是那碗藥還有給薛沛看病的大夫。
等著薛成帶人一走,薛沛就咳嗽氣喘的讓人扶著到了內書房,趕走了人,馬上開始給皇帝寫奏摺,奏摺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在府裡被人下了毒,下毒的已經查明,是甄應嘉送的姨娘。
現在自己身子已經敗壞,恐怕時日無多,不能再為聖人效力,請聖人快些派人來金陵接替自己,免得自己真的突然去了,薛家替皇帝賺的那些銀子,不知會落到何人之手。
寫完了摺子,鄭重封好放於桌面,薛沛就按著原主的記憶在內書房外掛起了暗號,然後自己重回內室養傷。
這個內書房,是歷任薛家家主最後的退守之地,就連主母都不許進的地方。所以薛沛把上奏的摺子放在桌上,一點兒也不擔心會被人看了去——守著這個書房的,可不止薛家的下人。
雖然原主也不知道還有誰守著內書房,卻知道只要自己把暗號一掛,放在桌子上的摺子就會不翼而飛,過不了半個月自己就會收到皇帝的批覆。
再說了,他在摺子裡只是陳述了事實,一點兒自己的主觀臆測都沒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