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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多往孃家與姐姐家送節禮,一來為了讓人知道她嫁的好,二來也覺得為著節禮多少分斤掰兩的,會讓人說她嫁進商賈之家,整個人都染了銅臭。

可是現在想想,自己成親已經十來年了,往孃家禮也有三四十回了,這中間算下來,竟有十數萬兩有差額。十數萬兩銀子,就是給兒子下聘,也能說一戶好人家,給女兒備嫁妝,也足夠讓絕大多數女孩羨慕。

薛姨媽說不出不該分斤掰兩的話來了。

見薛姨媽不說話,薛沛繼續攻心:「你剛才說你是王家的女兒,一輩子都是。是不是忘記自己從嫁人那一刻起,你不是薛王氏?將來就是黃土蓋頂,也要進薛家的祖墳,牌位要擺進薛家的祠堂?還是你覺得我薛家供不下你這尊大佛,想著繼續做你的縣統治伯家姑娘,要我給你一份休書?」

休書?

薛姨媽沒想到自己會從老爺嘴裡聽到這兩個字,不是,是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她都沒想到。怎麼就成了這樣,為什麼會成為這樣,薛姨媽迷茫了。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或是說錯了,要讓老爺今天絲毫不念夫妻情份,說出休書那兩個字。

是因為自己說是王家女兒的話嗎,可是這話她也不是說了一回兩回了。那時說了老爺怎麼不說休了自己,現在眉頭不皺的就說出口了?還不是看著兩位哥哥都不理會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孃家人撐腰,讓老爺覺得有持無恐了。

哥哥跟嫂子以前明明對自己很親熱,不管自己想求個什麼偏方或是想打聽誰的密事,都是對自己知無不言的。就因為薛家沒了銀子,二嫂遠在京中,都要特意讓個奴才來羞辱自己,大哥卻為了那個羞辱自己的奴才,又特意派人來指責自己。

原來薛家一敗,自己在哥哥嫂子眼裡就一文不值了。得出這個結論的薛姨媽,悲從中來,哭叫著:「我憑什麼要休書,我進了薛家的門,就是薛家的人,做鬼牌位也要進薛家的祠堂。」

「哭,哭,哭,」薛沛被她哭的十分煩燥:「遇到事不想著怎麼辦,除了哭便是抱怨。自己抱怨也就罷了,還拉著孩子一起抱怨。蟠兒剛剛八歲,就知道為了將來的好日子,自己立志要好生讀書。釵兒還知道聽她哥哥的話,跟著去田裡撿稻穗呢。你呢,一個當家主母,除了哭跟抱怨,來到莊子裡都做過什麼。」

來莊子都多少天了,不管是薛蟠還是寶釵,都已經基本上適應了莊子裡的生活,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每天不哭上兩場,抱怨上幾回,日頭都落不了山。

自己的局面眼看著就要鋪開了,薛沛可不想天天有人在自己耳邊做一個嚶嚶怪,或是不管自己做出什麼決定,都在旁邊驢唇不對馬嘴的亂提意見,給自己潑冷水了——他要做的事,不用說出來都能知道,沒有幾樣是薛姨媽願意看到的。

可是她不願意看到,薛沛就不做了嗎?想做,又不想聽人嘮叨,薛沛才選擇今天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薛姨媽聽到薛沛的指責,現在哭聲小了許多,眼巴巴的看著薛沛,覺得老爺要是再說什麼,自己就得昏過去了。

「你一直覺得王家是你的依靠,一向覺得嫁進薛家委屈了,這麼些年都沒變過,沒錯吧。」薛沛剛才指責的差不多了,現在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不象跟自己的妻子說話,而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也不用薛姨媽接話,薛沛顧自打破了薛姨媽最後一道防線:「給你底氣的,讓你覺得王家看重你的,就是你的嫁妝吧。看來王家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們就沒有一個人告訴你,你所有的嫁妝,都是薛家暗中準備的?」

「就算沒有人告訴你,你不會用自己的腦子想一想,你一個次女,嫁妝怎麼能越過嫡長女去?還是說你們王家人,一向就是這麼沒有規矩?也對,你二哥哥不就是越過王子勝那個蠢貨,做了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