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聲,屋裡傳來簾子放下的聲音,那是老爺急急出門的動靜。隨著簾子被挑開進來的那股子涼氣,讓賈瑚打了個冷戰,太太拭了淚,拉著瑚哥兒的手不放:「不怕,瑚兒不怕,就算是被休,娘也要替我瑚哥兒討這個公道。」
瑚哥兒艱難地轉過身子,用自己沒被拉著的小胖手給太太擦淚:「太太不哭,瑚兒不難受。咱們現在去給老太太請安吧,告訴老太太瑚兒無事,別讓她老人家惦記。」
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得讓那老太婆沒有時間收尾,才能讓國公爺有更充足的時間查出兇手。而自己與便宜娘去拖住老太婆的手腳,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一聲,讓太太的淚掉得更急,拍了拍兒子的小手:「你這兒剛落了水,太醫也說要靜養,我這就讓人去稟報老太太你醒了,不讓老太太擔心可好?」
轉頭又問張來家的:「可讓人去回老太太哥兒的情況了,還有那幾個賤人,老爺是怎麼處置的?」
張來家的便將老爺的吩咐學了一回,安慰太太:「已經讓人去回老太太了,老爺也把那賤婢沾親帶故的都關了起來,可見老爺也是疼哥兒的,太太且安心照顧哥兒。」
不想太太嘴角卻掛了冷笑:「安心?只怕這心不好安呢。平日不是說最疼瑚兒嗎,現在瑚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太醫都請了兩撥,正院可有人來問過一聲?只怕是想著怎麼對付咱們那位孝順的老爺呢。」
賈瑚只當聽不出太太口內的怨氣,不住口的說著既然太太也不安心,那還是去到老太太跟前,請老太太給娘兩個做主,這樣老太太見自己真的沒有大礙,也就有精力讓人查查內宅,省得兩頭掛心。
太太與張來家的相對苦笑一下,瑚兒這孩子太純良了,以為別人嘴裡說疼他,就是真心疼愛。那就乾脆按著瑚兒的要求讓人套車,讓瑚兒見識一下人心險惡也好。
現在輪到賈瑚有些後悔了。因為他發現,太太好象懷著孕呢,看起來月份還不是很大,可是從行走的步伐裡還是能發現端倪。
他記得原著裡賈璉從小就沒了媽,有專家藉此考據出賈赦原配是因為長子夭折傷心過度,生賈璉時又著了別人的道兒,所以才抱恨而亡。現在賈瑚覺得這個論斷有點兒靠譜:
剛才自己裝昏,賈赦一句話就把便宜娘給氣昏過去,可見她不是一個身子健壯的。如果自己剛才走原著,一直醒不過來,那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加上不省心的婆婆、妯娌,不體貼的老公,e,賈瑚光是想想都覺得,便宜娘還能堅持讓賈璉出生,真是為母則強了。
就是現在,便宜娘也是不顧身子強撐著,全是為了自己這個便宜兒子!當然,便宜娘不知道她的兒子已經換了芯子,可這已經讓賈瑚心裡對她更加認可:這就是母親,為了自己兒子連自己生命都能搭上的母親。
可惜百人百性,有太太這樣一心為兒子考慮的母親,也有賈老太太那樣只顧著自己權利享受的母親。賈瑚坐進車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今天太太不得不跟著自己去與賈老太太周旋,日後自己必定也要護她周全,不再讓她走原著香消玉殞的老路。
聽到賈瑚嘆氣,太太的心都抽了起來,兒子才多大點兒的小人,就受這樣的折磨,否則一個才三歲的小人兒,怎麼能嘆息得讓人如此心酸?
「瑚兒不怕,」太太用手撫摸著賈瑚軟軟的頭髮:「有太太在呢,那些害你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賈瑚向著太太燦爛的笑了一下,是呀,不怕,有這樣一位堅強的母親在自己身邊,讓他覺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媽媽身邊一樣,有親人在一起,還怕什麼!
他暗暗下了決心,這一路不管走得多坎坷,他都要陪著便宜娘走到最後,他不會做炮灰,便宜娘也不會做炮灰。如果非得有人做炮灰的話:賈老太太,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