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刻,便有小廝跑到賈珠的外書房來請他過去:「大爺,老爺只是叫腿疼,小的們看了幾次都看不出毛病來。」
賈珠吃驚的問:「你們服侍老爺的時候,可發現有什麼異常沒有?」
小廝回想一下道:「老爺叫疼的地方,有一點兒象火星迸了似的,再看不出別的來。」
這倒是個心細的。賈珠記下這小廝的模樣,三步並做兩步到了賈政的書房,遠遠的已經聽到賈政殺豬一樣的叫聲,還有催著請太醫的聲音。
賈珠進去時,賈政還在抱著自己的腳乾嚎,賈珠只恨自己剛才沒給他喉嚨來一下子,面上則是關心之態:「許是老爺抽筋了,來人快扶著老爺走動走動。」
小廝與賈政,都被賈珠說出的話給提醒了,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人在睡夢之中,腿抽筋或是壓麻了,都是常有的事,說不定賈政便是如此呢。要是這樣的話,還真不用去請大夫吃苦藥。
上來兩個小廝,左右攙扶了賈政,想讓他下地走動一下。賈政心裡也盼著自己真的只是腿抽筋,可是那一雙腳兒哪敢著地,便一動都鑽心的疼。聽到他大聲斥罵著小廝,賈珠面上出現出驚慌之色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老爺磕碰到哪兒了?」
那兩個小廝聽了,把賈政放到床上,對著他的腿又是一番檢視——除了那兩點兒小小的灼痕,再看不出有什麼傷口。在除了賈珠以外的人看來,就那麼一點兒點灼傷,連血都沒出,老爺如此大聲呼痛,還真是……
深夜被人從被窩裡請來的大夫,與小廝們的心理相同,對著賈政的腿腳捏了又捏,覺得骨頭沒事,賈政這個反應有些過度了,只好開了些安神去痛的藥。
如此幾日下來,賈政的痛倒是少了,可是路卻走不得了。這對一個一心想從龍的人來說打擊有多大,不問可知。每天在書房裡作天作地。
王夫人腿瘸著,賈珠要準備春闈,李紈是兒媳婦,都無法親身前去服侍賈政,算是佔了便宜——發現自己走不了路後,賈政藥也不好生吃,對著小廝與前去服侍的趙姨娘等人非打即罵。
沒兩日,王子騰便上了門,親自看視賈政不說,還與王夫人見了面。兄妹兩個打發了丫頭,嘀咕了好一陣子。他們嘀咕的內容別人聽不到,賈珠卻一清二楚,無非就是王子騰向王夫人打聽賈政是真病還是裝的,並囑咐王夫人與賈敏打好關係,方便日後把林如海拉到四皇子陣營。
用王子騰的話說,四皇子一黨已經打到了攻訐五皇子與義忠郡王的好法子,不日便會讓那五皇子不能再蹦躂,順便還能除了義忠郡王這個隱患。所以現在四皇子別的不缺,想向他表忠心,最要緊的是銀子得備足了。
王夫人心裡苦呀,這兩年她是真真在拆東牆補西牆的過日子,手裡哪兒還拿得出銀子來。王子騰便給她支招:「你以為我為何要讓你與賈敏交好,林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你若與她交好,向她開口訴一下艱難,她是你的親小姑子,還能不幫襯一二?」
「到時銀子得了,再放出風去說是林家向四皇子樂輸的,誰還管那銀子是從內宅出的,還是林如海拿出來的。到時候林如海不想替四皇子效力,也由不得他了。」
賈珠聽了,便知是那一日自己在通州下船,說與賴全的話那個奴才根本沒信,還回府報與了賈珍。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寫了封信讓人送到林府,提醒一下林如海小心有人算計內宅便完了。賈敏是個眼裡不容沙子的人,那日與王夫人不歡而散之後,再沒到賈府來過,賈珠才不擔心王夫人能從她手裡得了銀子。
只是王子騰如此賣力的替四皇子張羅,總不好讓他深藏功與名,賈珠還是悄悄去了一次王家。
哪怕從來沒到過王家,深宅大院的結構都是大差不差的,靈魂力一出,找到庫房是很容易的事。王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