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看都沒看這丫頭一眼,抬腳便往內宅走。到二門時吳明還守在那裡,跟他一起守著的是賈珠新挑上來的管家齊勝,見賈珠來了,兩個一起打了個千,齊勝一頭的汗也不敢擦,低著頭回道:「守二門的老白媳婦,正是金釧的娘,請爺的示下。」
「前兩日定下的規矩,你這做管家的都忘記了,難怪這些人敢做怪。」賈珠說完,接著又走,齊勝拉住一樣想走的吳明討主意。
吳明嘿嘿兩聲,聲音裡全是鄙夷:「齊管家,咱們大爺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性子,你這做管家的也忘了,倒向我討起主意來?」
「小猴崽子,還跟我拿起喬來,要不是我說和,你爹能當上採買的差事?」齊勝一面看著吳明的臉色,一面想跟他套交情。
吳明不吃他這一套:「我爹能當上採買,那是大爺知道他一向釘是釘鉚是鉚,要是齊管家你說話這麼好使,一會兒替老白媳婦求個情我看看?」
齊勝知道吳明兄弟兩個跟大爺去了一趟揚州,很得大爺看重,對大爺的心思比別人知道的多些,想聽的話也都聽到了,不就是釘是釘鉚是鉚嗎,這事兒他也會辦。便向吳明虛抬了抬腳,吳明早一蹦大老遠。
老白媳婦跟金釧還沒聽懂,只記得吳明說讓齊勝替她們求情,兩個就都給齊勝跪下。不想齊勝火燒屁股般跳的老遠:「你們可別害我,這事沒情可求。還是自己跟著我走,好歹體面些。要是讓大爺再問起,就是拿棍子趕著走,連面子也沒了。」
這裡老白媳婦便給了金釧一巴掌,恨她壞了自己的差事。正房裡王夫人也恨不得能給賈珠了巴掌:「她好歹是你的表妹,還是我做媒嫁給賈璉的,你舅舅剛沒,賈璉就想休妻,我王家的臉面都沒了,你竟半點也不替我想想?」
賈珠老神在在的坐的筆挺:「王熙鳳雖是我的表妹,可是出嫁從夫,她自嫁給璉兒,沒一天安靜不說,還背著璉兒行了好些不該的事。分宗前璉兒便想休了她,我給勸下了。現在璉兒舊話重提,我是沒臉再勸了。」
王夫人被出嫁從夫這幾個字打擊了一下,可她還惦記著王熙鳳的嫁妝沒弄到自己手裡,不願意就這麼放棄白花花的銀子:「什麼叫有臉什麼叫沒臉,孃家剛出了事便休妻,也說出去也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你剛中了進士,馬上便要選官,他們總得替你的名聲著想一二。」
你怎麼這麼大臉?賈珠冷冷看向王夫人:「當年張老帝師一出事兒,璉兒的母親便一病去了,人家憑什麼給我這個臉面?」
王夫人震驚的看著賈珠:「這是璉兒跟你說的?」
賈珠搖了搖頭:「很多事不用人家說,也該有個自知之明。太太若只為這事兒,不用再讓人找我了。還有太太那個叫金釧的丫頭心太大了,私自出了二門不說,還想進我的書房,我已經讓齊勝把她一家子開革了。」
府裡丫頭們現在巴不得服侍賈珠,王夫人心裡不是不清楚,她也願意賈珠身邊有一個自己人,所以明知金釧想去做什麼,只裝做不知道。現在被賈珠說破,只好點頭,心裡算著自己剩下的人,才發現老白媳婦竟是最後一個了,這次再被下了差事,自己想跟外頭聯絡,竟是不能了。
因皇帝之病,朝會已經停了幾日,這樣的多事之秋,賈珠跟府外也沒有什麼聯絡,賈璉倒是讓人給他送了個信,說是自己已經把王熙鳳休了,王家又被錦衣衛圍著,讓賈珠小心王熙鳳找到他們府上。
對此賈珠只是一笑,府裡養著三四個門子,要是連個王熙鳳都攔不住,再換上能攔住的能費多少事?
直到皇帝重開了朝會,王熙鳳也沒有上賈府的門,賈珠才不會主動打聽她的事,該隨著新科進士們一起去吏部就去吏部。別的二甲報考庶吉士,他卻沒報,只要外任。
吏部的官員十分不解,按著賈珠在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