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王善保家的就來通知張翠花,說是老太太吩咐了,張翠花生產的時候不順利,說不定是衝撞了什麼。現在即出了月子,該去廟裡拜拜菩薩,佈施些香火錢,給自己贖贖買罪衍。還不能隨便敷衍,要還三牲大願。
「不知道要不要帶著姑娘一起去?」張翠花問了一句。結果引來王善保家的諷刺連連:「我勸姨娘還是安靜些,都知道姨娘生姑娘,也不必自己天天掛在嘴邊上。原來還當姨娘是真疼姑娘,才鬧了那麼一場。誰知遇事兒就看出來了,姨娘這是用姑娘扎法子呢。那廟在城外,姑娘才多大,姨娘就捨得讓她跟著奔波?」
看來這一次只能是探探路,想直接抱迎春借著還願之機離開是不可能了。這樣也好,探路後把東西準備的齊全些,可以不讓孩子受罪。張翠花全當沒聽到王善保家的嘮叨,冷冷看著她。
王善保家的現在不怕張翠花開口,就怕張翠花這麼冷冰冰的看人,好象自己做過的事兒,在她這目光下都無可遁形一般。被她看的發憷,只好訕訕的閉了嘴。
回了正房與邢夫人兩個咕噥了半天,也沒想出張翠花怎麼得了老太太的眼,竟讓她老人家親口發話去還願。很是給張翠花在邢夫人面前上了些眼藥。
哪怕王善保家的在邢夫人那時上再多的眼藥,榮國府裡賈母交待下來的事兒,還是要辦,還得辦好。在邢夫人與王善保家不情願的目光之下,張翠花坐上了去廟裡的馬車,還跟了滴翠丫頭和兩個常隨著出門的婆子。
張翠花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榮國府一向講排場,哪怕是一個姨娘出門,也沒有隻帶一個丫頭的道理。自己身邊跟了這麼多人,單獨行動倒不是沒法可想,不過離城太遠了,就是單獨行動也找不到門路,還是等一會兒到了廟裡再想想辦法。
她可是記得,原著裡不管是饅頭庵還是水月庵還是天齊廟的主持,都是敢想敢幹的有為人物,這樣的人行走四門,往來的三教九流都有,說不定用銀子收買他們,比自己去冒然找人還方便。
這次是賈母親自交待的,三牲準備好了不說,各類供果、齋僧的東西也都齊全。去的也不是廟,而是離城二十里外名為時灌庵的一處尼姑庵。
這庵離城不近,也不甚大,周圍不過小小向座山丘,所以平日並無幾個上香佈施之人,見到張翠花等人過來,主持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殷勤的恨不得背著張翠花。
也不知道是賈母還是王夫人的主意,讓她到這樣荒僻的地方上還願,卻不是去饅頭庵這樣的榮國府家廟。難道這庵堂還有什麼講究不成?張翠花暗暗決定,一會兒得小心套套這主持的話,不能直接就讓她替自己辦事。
在主持殷勤的引導之下,到了正殿見上頭供奉的正是觀世音菩薩坐像,張翠花才算是明白了,覺得王夫人能說動賈母讓自己來此還願,也算是費了心:
張翠花告訴王夫人自己夢到的是菩薩,自然要到供奉菩薩的地方還願才顯誠心。加上她只是個姨娘,去家廟總有些尷尬,不如這個時灌庵即可顯誠心,又不引人注目。
禮敬菩薩後,庵內也有幾間淨室,正可做休息之所,張翠花命滴翠等人去外頭隨喜,自己一邊歇腿,一面與主持說些佛法因果。話裡話外,不過是佛家慈悲救濟世人等語。
主持見張翠花雖然年歲不大,說起佛法來還算熟悉,嘴裡不停的唸佛,很希望自己得了張翠花的眼緣,日後好拉她做個長久的施主。
張翠花就漸漸問起庵堂平日可行善事,有沒有附近百姓所求得到菩薩感應之事。主持自是問一答十,還添油加醋幾分,務求讓張翠花信她庵裡的菩薩有求必應。
張翠花聽出這主持雖然也如一般尼姑一樣有貪心之症,行事還有些底線,是個可以用一用的人。
見時機成熟,張翠花笑對主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