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已經囂張到這種程度了嗎?賈璉不知道賈珠見過賈赦之後,覺得事成有望,所以把屋裡的氣味都給開窗散了,還以為那幾個丫頭真如賈珠所說,為了不願意服侍不得勢的主子,竟然傳出主子得了怪病的謠言。
「大哥哥何不去回了太太,讓她給你換兩個人使喚。」
賈珠苦笑一下:「換了又如何,好上兩日還不是跟這幾個一樣。對了,你今日怎麼得閒,可是有什麼事?」
賈璉便向門外看了一眼,賈珠笑道:「放心吧,那幾個丫頭恨不得躲到院子外頭去才好呢,沒有人會偷聽。」已經被封了五感的人,就算是想偷聽也偷聽不著。
賈璉又等了一會兒,真如賈珠所說並沒有人送茶進來。看著一臉平靜的賈珠,他的心裡無法平靜:眼前這個從小就是老太太嘴裡有大出息的孩子,讀書比自己好,行事比自己有分寸,二老爺原本見人都要帶著,院子裡使喚的丫頭都是二太太千挑萬選出來的,比自己還兩個。
那時府裡丫頭們最想服侍的主子,不就是眼前這位嗎?現在才病了多長時間,來了客丫頭都敢不倒茶進來,分明是不拿他當主子了。
不光是不拿他當主子,連自己也沒被人當成主子!
賈璉忽然想到,這些丫頭哪怕對自己有一絲懼怕,都不該當著自己的面表現的對賈珠這麼怠慢——不管內裡關係如何,在別人看來賈珠與自己平時也是兄友弟恭,看到自己的兄長被丫頭慢待,於情於理自己都該替賈珠教訓這幾個丫頭。
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向著門外便要走,賈珠一把拉住了他:「快說你有什麼事兒吧,說完快走就完了。你又不能總在我這個院子裡,再說我已經大好了,還能真連幾個丫頭都收拾不了,不過是長輩賞的,總要讓她們三分。」
這一說賈璉便明白丫頭們敢如此懈怠,起頭的是哪一個了。賈珠這個往日老太太把有出息掛在嘴邊上的孫子尚且如此,自己這個排不上號的前景如何,光想想賈璉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家老爺剛才把我叫過去,說是大哥哥這裡的東西要給他,讓我來拿一趟。」賈璉想快點離開這裡了,馬上說出自己的來意。
賈珠還真沒想到,賈赦能想到讓賈璉來自己這裡取印子錢票據。也是,自己與東大院素日只是平平,賈赦派個丫頭或婆子來就太突兀了,不如賈璉這個做兄弟的,聽說兄長身子見好,趕過來看看更合情合理。
他也沒為難賈璉,把早已經封好的一個木箱子遞到賈璉手上,要笑不笑的告誡他一句:「這東西是大老爺指名要的,你還是別自己拆開看的好。也避著人些。」到了東大院,賈赦讓不讓賈璉參與此事,他就管不著了。
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賈璉越發覺得賈珠比病前那個書呆子更不好打交道,把東西拿到手裡——竟比看上去還重些——站起身來要走時,琥珀正端了茶進來:「二爺怎麼才來便走,我們大爺這裡難得有人來,二爺多陪我們大爺說說話。」
賈璉看傻子一樣看著琥珀,自己正事都說完了,這丫頭才過來獻殷勤,真當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嗎?
他哪兒知道,賈珠也是看著正事已完,便把幾個丫頭的五感放開了。封住五感的人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琥珀只當賈璉才來,所以才笑的才如此自如。
「哼!」賈璉憤憤向著琥珀哼了一聲,向著賈珠不平道:「大哥哥這院子雖偏了些,可是與老太太畢竟還在一個府裡,丫頭不聽話也該回老太太一聲。總不能一個爺讓丫頭欺負了去。」說完也不用人打簾子,自己用頭頂開簾子,抱著那個木箱便氣哼哼的走了。
賈珠也不送他,只看著愣在原地的琥珀,也冷笑兩聲:「這裡用不著你,出去吧。」
「大爺,二爺是不是誤會了?」琥珀被賈璉剛才的話臊的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