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有了新婦的加入,竇夫人管家的擔子一輕,皇子們又被陳冗前些日子的行動,嚇的暫時不敢出頭,日子竟前所未有的安逸。
她倒不是一下子就把管家的事兒都放手給穆氏,而是細心的觀察了穆家母女一段時間,才做出了放權的決定——要透過竇夫人的觀察可不容易,她都不用派人做眼線,自己就可以全方位、全時空的觀察。
穆氏是個溫婉和順的性子,可能是覺得自己年紀這麼大了才嫁人,心裡有些自卑,對上寧國府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要不是竇夫人早已經把寧國府的奴才們收拾了幾遍,用不了幾天,那幫無法無天的東西都敢站到穆氏的頭上去。
現在哪怕沒有人敢作妖,可是府裡上下,誰不說新大奶奶較太太好說話。賈蓉本來對穆氏還有些牴觸,幾次穆氏不等竇夫人提醒,便替賈蓉賈薔兩個換衣裳、添擺設、送紙筆,賈蓉也就慢慢接受了她的好意。
讓竇夫人說,賈蓉這小子心裡不見得真接受了穆氏,可是面上的禮數周全也就行了,後娘嫡子的,真跟樣母子一樣,竇夫人自己還覺得驚悚呢。
寧國府多少也有些家業,沒人敢保證不動心。就這麼相敬以禮就挺好。
至於賈珍,現在對穆氏很是滿意,就因為穆氏很得賈瑗小朋友的喜歡,有她背後悄悄求過幾次情,賈瑗都不張羅著讓賈敬打她哥哥了。簡直讓賈珍覺得自己的媳婦就是福星,恨不得天天把人供起來。
穆氏即得到大家的認可 ,竇夫人便先讓她從針線、庫房開始管起。等管了一段時間,見她說話雖然和氣,可是內裡自有底線,別人想糊弄也難,又把廚房交給了她。
自接手廚房,穆氏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她在孃家時只有娘兩個,又不怎麼出門走動,除了針線便是琢磨些吃食。
書香出身的穆氏,吃的雅緻呀,鮮花、果子無一不可入飯,處處都看出用心。每道新菜,都配上別出心裁的菜名,讓寧國府的主子們都添了個習慣,每上一道菜,先自己想想那菜可能叫什麼名字,等丫頭報上菜名來,對比一下自己取的與穆氏取的有什麼差別。
有時為了一個命名權,大家能爭得面紅耳赤。只有賈瑗小朋友取的名字最接地氣,除了她看不出的食材,什麼做的就叫什麼名字,為此被賈敬鄙視了幾回。
竇夫人卻覺得自己女兒是大俗大雅,東西叫什麼名字還不是要吃到肚子裡?穆氏聽婆婆如此說,還怕竇夫人覺得自己矯情,好幾天沒敢讓丫頭報菜名。
最先不願意的是賈蓉與賈薔兩個,他們悄悄打了賭,要看誰猜的菜名最貼近穆氏取的名字。現在丫頭不報菜名了,那賭約怎麼算?兩個人自是要向竇夫人撒嬌。
竇夫人把穆氏叫過來一問,穆氏更加惶恐了:「本來是想著讓大家吃的有趣兒些,不想因此費了精神,就是我的罪過了。」
賈蓉有些不高興的嘟嚷一句:「只是在看到菜的時候才想想,哪裡費什麼神。」賈薔跟著直點頭。
竇夫人也是一笑:「你也太小心了。咱們這一家子都是粗人,好不容易你帶著他們過兩天精緻的日子,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快讓丫頭們把菜名都記熟悉了,下次宴客的時候,也讓那些人長長見識。」
得了婆婆的準許,穆氏忙的更加有興頭,她母親忍不住提醒:「你婆婆和善,你也別興的太過了。做人媳婦,到底不比在孃家。」
穆氏笑的心滿意足:「媽別擔心這個,我們太太說了,現在媽也在府裡住著,我就等於在自己孃家一樣呢。還讓我勸媽,別自己縮手縮腳的不自在,大家都有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才是一家人呢。」
說的穆太太嘴張得老大:「你是哪世裡修來的福氣。」
別管哪世修來的福氣,竇夫人聽到她們娘兩個這番對話,把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