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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夫人連道不敢:「虧得王妃沒來,這幾日我們府上也不得消停呢。好在事已經了了,不然還不能接王妃大駕。」

西寧王妃知機,故意道:「可是那秦家姑娘的事?不是我說,你家大爺當日親事定的急了些,多少老親都看好你孫子,哪兒是一個五品官兒的養女配得上的,這不是福氣壓不住,生生把自己的小命給害了。我和你說……」

竇夫人卻不想聽她往下說,自己臉上已經現出苦意來:「王妃跟我好,才向著我說話。外頭傳什麼的沒有,多是說我們蓉兒克妻的。這些日子也不知犯了什麼,連著出事。我還跟我們老爺說呢,想是我也活不長了。」

「呸,呸,呸,」西寧王妃替竇夫人啐了兩下,拍著她的手道:「你最是知書識禮的,怎麼也跟那些人一樣信起這個來。」心裡倒覺得竇夫人說的不是不在理,畢竟賈珍與賈蓉兩人都算死了媳婦。

「哪裡是我信這個。」竇夫人做出心有餘悸的樣子,悄聲向王妃道:「那日秦邦業親口向我說,秦家姑娘不是病,竟是中毒呢。你想她一個不出閨門的姑娘,能得罪誰去,這都有人看她不順眼。咱們這些總出門交際的人,可不更得小心些。」

西寧王妃臉色都變了:「那秦家不查一查是誰下的毒?」

竇夫人搖頭:「我已經與秦家撕破了臉,人家就查出來也不會告訴我。不過有這個本事的,也不過是那兩三個人。咱們只當不知道罷了。」說到此卻嘆一口氣:「這父親是王爺,跟沒見過面的兄長做王爺,哪能一樣呢。」最後一個呢字,端的是一波三折,引人無限猜測。

因為這抑揚頓挫的呢字,義忠親王都已經送靈入土為安,他的嫡子還是沒能得封。期間經過了過年的宮宴,因尤氏之喪,竇夫人與賈珍都沒有參加,也就沒能見識宮中的暗潮湧動。

倒是顧大爺來給賈珍拜年的時候,跟他說起年前四王八公之家,突然聯合起來,上書替義忠嫡子請封,說是不能讓義忠親王泉下有憾。

竇夫人當然知道四王八公沒有那個好心,可是這些人家以前都是站在先太子一隊是公認的事實,現在一起給義忠嫡子請封也說得過去。

可惜這份心戀正統不被皇帝看好,義忠王府外看守的人換了一批,人數增加了不少。一些隱秘的義忠舊部,也在開年後紛紛落馬,其中就有秦邦業。

寧國府即沒參與到上書請封,又因秦可卿已逝與秦家沒了關係,完全置身事外了。竇夫人算了算這次落馬的義忠舊部,佔了義忠親王舊勢力的十之七八,便知義忠嫡子就是再封郡王,對寧國府也沒有威脅了。

皇帝卻沒有竇夫人想的開,那些人拔出蘿蔔帶出泥,一個連著一個查出來的,越查皇帝越覺得驚心——義忠親王失事已經三四年了,那些人還唯他馬首是瞻。虧得這一次查了出來,若是查不出呢?

光想想皇帝都睡不著覺好不好。

於是義忠嫡子最後只得了一個忠義伯的封號,被皇帝一桿子支到義忠親王墓給他父親守靈去了,義忠一派勢力就此煙消去散,就是不知剩下的人,會不會被人接手。

皇帝連隔輩親都不顧了,很是嚇著了為扳倒義忠一脈得意的幾位皇子們,一個個都縮回了手,拼命當起孝順兒子來。寧國府也一時門庭冷落起來。

竇夫人與賈敬接受良好,賈珍卻有些難受。奈何賈敬的板子威懾力太強,他不得不老老實實替尤氏守孝。賈敬尤覺他是裝乖,乾脆在給賈蓉賈薔兩個授課之時,把賈珍也拉上,每天以打賈珍手板為樂。

好不容易出了孝,賈珍一年沒參加的大朝會解救了他。本來妻孝並不耽誤他大朝,可是賈敬不想讓他去,賈珍還敢自己悄悄去嗎?現在賈敬吐口了,賈珍簡直覺得重新過了個年。

可是回府時看見跪在馬車前的那個女人,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