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竇夫人面上就帶出些氣憤來:「王妃如此待我,有些話除了跟王妃說,我也不知道該跟誰訴委屈。」
西寧王妃一聽,精神都提了起來,兩眼更是放光的等著竇夫人說下去。就見剛才還笑語嫣嫣的竇夫人,從袖子裡抽出帕子來,往眼角拭了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再著急聽內幕,西寧王妃也得先好聲好氣的勸竇夫人不要與小人生氣——生氣多費精神,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把小人捉出來,好生整治一下,讓他知道鍋是鐵打的。
竇夫人聽起來很解氣,以目示意西寧王妃。王妃便把服侍的人都打發下去,只留下自己與竇夫人兩個。竇夫人抽抽鼻子,向王妃小聲道:
「王妃有所不知,那個順天府的府丞,兩次因尤家的事兒,親自帶著衙役到我們府上。話裡話外的,都是向著尤家的意思。」
「大膽。」西寧王妃很是義憤:「尤家給了他什麼好處,他竟敢置王法於不顧。」
「說的是呢。」竇夫人也表示不解:「按說順天府衙役辦差,有個班頭帶著便可。我們都知道那府丞來的蹊蹺,處事也匪夷所思,真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膽子。唉——」
一聲嘆息,又是一波三折,嘆的西寧王妃的目光也跟著深遂起來。接下來不管西寧王妃怎麼試探,竇夫人都不肯說出,自己府上對順天府丞背後之人是不是有所懷疑,更不肯提及賈珍的親事。
用竇夫人的話來說,就是:「那個混帳東西,給我惹的事兒還不夠嗎?不好生讓他知道一下人心險惡,別說是媳婦,就是他房裡那幾個,我也要給他打發了。」
西寧王妃生怕這話傳到賈珍耳朵裡,讓賈珍覺得她插手別人家事,就勸竇夫人行事不能太過激進,不然賈珍那樣漁色的性子,在家裡沒有排解處,再出門尋花問柳可怎麼辦。
「你聽聽!」回到府裡的竇夫人,輕輕扣著炕桌,向跪在地上的賈珍罵道:「人人都知道你是個急色的,恨不是明日就塞了人進來。到時讓人吹一吹耳邊風,你把這一府的人都賣了的時候就不遠了。」
賈珍本想為自己分辯幾句,看看一旁虎視眈眈的賈敬,識相的閉了嘴。竇夫人命他非大朝儘量少出門,卻不禁他在府裡招待來訪之人。
聽得不明不白的賈珍,不由問道:「那顧大爺要是還來的話,兒子能讓他進門嗎?」
竇夫人很理所當然的點頭:「來者是客,只要他敢來,讓他進門又何妨。」
顧大爺現在哪裡還敢到寧國府來?自順天府丞被竇大舅當庭彈賅之後,五皇子便有些埋怨他,覺得他為了面子,要壞自己的大事,盯他盯的很緊。三皇子那裡又怕顧大爺在五皇子那裡露了馬腳,再三讓人告訴他這段時間深居簡出,賈珍那裡可以放一放。
竇夫人卻不想放著顧大爺這樣的雙面間諜不用,悄悄送了封揭帖到陳冗的書桌之上。陳冗如所有做暗探的人一樣,最是多疑不過,在他們眼裡沒有什麼合理不合理,只有可能不可能。
合理的事,說不定是佈局的人心思縝密棋高一招。可能發生的事兒,卻是最危險的,不得不防。
本著這個心理,查不出揭貼是怎麼到自己書桌上,陳冗便把上頭寫的話定義為有可能。本著懷疑一切的態度,陳冗真的注意起顧大爺這個連個官職都沒有的官家子弟來。
不注意還罷了,這一注意起來,陳冗就發現揭帖上所言非虛:顧大爺雖是禮部侍郎之子,本身卻還只是舉人的功名。就是這樣小小的功名,顧大爺一樣交遊十分廣泛,這就不能不令人起疑。
有了懷疑,陳冗又加派了人手,哪怕顧大爺現在深居簡出,還是查出他以前往來的人。前頭已經說過,顧大爺明面上是五皇子的人,他往來頻繁的自是以五皇子一系的人居多。
陳冗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