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卻絲毫不讓:「咱們府上的規矩,長輩房裡的貓兒狗兒都是也輕易不能傷它,這程嬤嬤當日是老太大賜給瑚兒的,所以要請老太太拿個主意。」這個作死的奴才,可是老太太千挑萬選給瑚兒的,就是如此「盡心」 服侍小主子的。
賈代善原本對長媳的不滿,現在全化成對賈母的怨恨:總是說自己會當家理濟,連個人都識不清,還敢讓她當家?說自己慈愛小輩,今日一見也沒見慈愛到哪兒去。平日夫人所說的,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內宅之事也不可輕忽,賈代善想想向張夫人道:「那樣背主的奴才,但憑你們夫妻處置。老太太當日也是受了這奴才的矇蔽,必不會為你們處置了程家的生氣。這管家之事,從今日起,榮國府便由你當家,誰也不許從中插手。你忙不過來,叫你妹妹給你搭把手,有事儘管讓你妹妹做去。」
該給老妻的面子還留兩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賈母再也不能插手管家之事。看著賈代善隨時要發作的臉色,賈母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心裡卻把張氏恨到十二分,等到賈赦帶著妻兒退出,才向著賈代善抱怨:「敏兒自來身子弱,怎麼當得管家之事。」
聽她竟然還敢說話,賈代善啪地拍了下桌子:「那個程家的是怎麼回事,還有老二家的,怎麼就敢對著瑚兒動手?」
第7章
賈母連忙辯道:「程家的如何我不知道,可這又關老二家的何事,剛才不都已經說過,瑚兒落水,都是周瑞家的黑心。」
「哼哼,這話不過是為了堵外人有嘴,你竟然自己也當了真?」賈代善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向賈母,如同數九的冰凌一樣讓人心生寒意:「不讓敏兒跟著老大媳婦管家,下次老大家再出什麼事兒,也讓史家的人來榮禧堂嗎,我可是聽說,你弟弟的身子不大好呢。」
「國公爺這是疑心我?」賈母驚心不已:「瑚兒也是我的孫子,又聰明孝順,我也巴不得他好好的。」
「是嗎。」賈代善語氣越見平淡:「那你來告訴我,程家的是瑚兒的奶孃,怎麼就跟周瑞家的交好,還聽她的擺布讓出空子來。」不是疑問,而是篤定的陳述。
說這話的時候,賈代善心下也不由的想著,老大家的是不是也跟自己是一樣的想法,這才不顧面子將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也是一片愛兒之心,賈代善倒將對長媳的不滿消去了幾分。
「日後你只管安享尊榮,該吃的吃、該用的用,即有了兒媳婦,便由兒媳婦孝順便是。」說完這句話,賈代善摔簾子出了榮禧堂,只餘賈母自己惱怒不定。
除了怨恨張夫人在賈代善面前不給自己留面子,順帶著把王夫人也給恨上了,竟然敢謀害府裡的嫡長孫,謀害也就罷了,還不知道快些收尾滅口。更可恨的是,居然不顧府裡的名聲去放什麼利子錢!蠢婦,都是這個蠢婦害的!
不得不說,賈政所以得了賈母的歡心不是沒有理由的,兩個人都善於把錯誤歸於別人身上,做錯事的都是別人,他們自己只是受了別人的連累。
回到東大院的大房,並不知道自己一家走後賈代善與賈母起了衝突,卻也氣氛凝重,久久無人開口。張夫人不放心賈瑚,讓人將他放到自己房裡歇下後,就默默的盯著茶杯出神。賈赦也不知道想什麼,跟著發呆。
張嬤嬤在門外聽不到房內的動靜,不放心的小心勸了一聲:「太太,時候不早,該歇了。」
賈赦這才好象回過神來一樣,看著張夫人蒼白的臉,低聲道:「你累了一天,又有身子,早些歇吧。」說完起身想往外走。
「恩侯,」張夫人叫了一聲後,彷彿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你是在怨我嗎?」
賈赦沒有做聲,往出走的腳步卻停下了。就聽張夫人帶著哭音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怨的,我自己也沒想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