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裡,林仙子不就讓薛牡丹幾句話,就哄得金蘭契互剖金蘭語了嗎?自己在這個世界還不知道能呆多長時間,即做了林仙子的便宜娘,能教她多少就教她多少吧,免得跟她親娘一樣,人家說幾句都是一家子骨肉,就當是真心疼愛自己了。
林如海則被賈敏那一句不知道身子還能撐多久給驚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賈敏的臉色,覺得比前兩日強了一分,才道:「夫人覺得該讓玉兒學學,那就讓玉兒聽聽。」說完,便讓人將那個來向賈敏學舌的小丫頭帶進來。
這時的小丫頭,再不敢抖機靈,向著林如海規矩的磕頭後,就一言不發。賈敏看著好笑,難道這個丫頭還想讓林如海覺得自己持強凌弱?
「說說,是誰讓你到我跟前報信的?」賈敏問的是小丫頭,眼角的餘光卻注意著林如海的神色,見他聽到有人讓小丫頭到自己跟前報信,神色暗了下來,心知這位前科探花對後宅並非一無所知。
小丫頭沒想到賈敏對剛才所說的自己是誰家的女兒、在何處當差一概不問,先問是誰讓自己來報信的,臉上現出懵懂之色:「奴婢就是覺得太太一向心善,那些人不該向老爺說太太不好,這才來給太太報信。」這可是她剛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說辭。
林如海都覺得好笑:「你竟是忠心為主了。」
小丫頭真當林如海是誇獎自己,把頭點個不住,不想林如海直接問道:「即是忠心為主,那就該尊主子的規矩。你不過才留了頭,又不在太太院子裡當差,怎麼就敢不經過太太房裡的大丫頭,直接來太太跟前嚼舌頭?」
一句話問得小丫頭出聲不得。春風則已經把小丫頭的來歷打聽清楚了,伏到賈敏耳邊輕輕回明。賈敏微微點頭,看了林如海一眼,見他沒有往下問的意思,自己開口問道:「你娘在秋姨娘那裡,一個月不過五百錢的月例,哪來的銀子給你個小丫頭置辦這麼大的鐲子?」
剛才那小丫頭磕頭的時候,足有二三兩的銀鐲子就那麼滑出袖口,賈敏怎麼會看不到。小丫頭下意識的想遮住那個鐲子的時候,被夏陽一把奪了過來,遞到賈敏的跟前。
賈敏接都不接,讓夏陽直接呈給林如海:「這鐲子做工不錯,不是府裡賞奴才們的樣式。老爺應該認識。」
林如海讓她說得老臉微有紅意,也沒接那鐲子,向賈敏解釋道:「上次方知府家送年例,我想著這樣的東西夫人看不上眼,便做主每個姨娘分了一個。」
賈敏心裡呵呵一聲,事重任繁的巡鹽御史大人,竟記得別府年例裡頭幾隻不起眼的銀鐲子,不會是因人記物吧。
接下來事情問起來便是順藤摸瓜。那個小丫頭眼見著事情已經敗露,又是兩位主子一起問話,就算賈敏與林海怕嚇著黛玉,沒讓人打她的板子,也不敢再出言矯飾,將秋姨娘讓她來向太太報信,答應若是太太真去外書房找老爺解釋,還會再賞自己另一個銀鐲子的事,自己又是怎麼到的正房,等等等等,都給倒了個乾淨。
至於秋姨娘剛進屋裡如何向著林如海拋媚眼,怎麼裝做被小丫頭陷害,怎麼假哭裝昏企圖讓林如海憐惜,對賈敏來說不過是看戲。這個秋姨娘並不是賈敏做主給開的臉,而是林如海一次酒宴之後帶回府中的,所以賈敏不會說一句如何處置她的話。
自己的陪房犯事,賈敏處置起來毫不手軟,自是要看看林如海對自己帶回府的姨娘,要包容到什麼程度。林如海見賈敏自秋姨娘進來之後,便一言不發,有心想問問她的意見,卻見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彷彿早料到秋姨娘會如此做作一般,心下自是一動。
「夫人,」林如海只好問道:「這秋姨娘?」
「秋姨娘跟家生子不同。」賈敏氣定神閒的向林如海道:「不過是個別人送給老爺的玩意兒,連個奴籍都不在咱們府上,老爺自處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