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驚地立馬跳後,待看出那樣東西竟是一張鬼臉面具的時候,渾身都起了疙瘩。那是——那日在鎮上的客棧曾見到過的鬼麵人所帶的面具!為什麼他又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一路尾隨自己而來的?但是方才蘇洛陵明明是認識鬼麵人的,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為何蘇洛陵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這麼多秘密隱瞞著她?她真的不可信嗎?既不可信又為何要這般捆綁於她?
她狠狠擲了面具,朝蘇洛陵瞪來一眼,便不再說話地朝方才挖過洞的石壁走去。
眾人頃刻皆犯了糊塗,方才那個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是人是鬼還是什麼飛禽?
蘇洛陵見蘇綰又似對他有所懷疑,心裡不禁有些發疼,不知道為何,越是隱瞞下來越多,越是將她牽扯地越深,如今感覺到的越是內疚與不忍。曾幾何時,他有了將所有事情都一吐為快的衝動,但向來的理智還是遏制住了這種想法,使他又重歸那個冷性淡然的男人。
蘇綰確是有些極大的鬱悶,雖然自己老早應該習慣這種待遇,但是每次總有些鬱氣堵在心中。她嘆了口氣,心說於藍,你不該這麼介意的。生命來去匆匆,說不定你完成穿越的使命便會就此香消玉殞,何苦再多些孽債自尋煩惱呢?
如是說了幾句,便拋開了這些紛紛擾擾,檢查了兩側石壁上,蘇洛陵已經成排地挖出了許多小洞,數起來估量著也有好幾百個。
安陽王焦急萬分地奔來:“怎麼樣了?”
臨到這時刻蘇綰也有了澎湃的激動之情。這一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自己手上掌握著那麼多人的性命,要是皆因她的錯誤估計而命喪黃泉的話,她背不起這個血債來。做牛做馬做上一萬年也不夠來還的。
她閉了閉眼,看看天色朦朧星月淡去,便冷靜地道:“將軍……可以開始了!”
彤陽露山之初,丹雲齊散,鬼嘯谷兩個谷口都已教西狄戎兵馬堵地水洩不通。總領將巴託虎背熊腰絡腮鬍橫生,騎著匹高頭肥膘的馬兒對裡頭虎視眈眈。
正欲發號施令進攻時,遠處奔來一匹肥壯的黑馬,吆喝著道:“巴託將軍請等一等,太子有話傳……”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空谷計
第一百六十一章 空谷計
巴託側過了身子,心裡有些發涼,立刻下了馬迎上去:“太子回來了?”
傳話之人翻身下馬朝前奔了幾步,單膝下跪呈上手中密函道:“太子有親筆密函,請將軍過目。”
巴託一愣,顫顫抓起了密函,抖開來一瞧,念道:“軍中有個蘇小萬,生擒之,令有個蘇小洛,必除之。”云云幾字已看得他滿頭大汗,這可是個技術活兒。
重新將錦軸捲了起來,身後的鬼嘯谷忽然一陣大風,漫天的怒吼嘶嘯似乎是人聲馬聲從裡頭傳了出來。
巴託心頭重重一錘:“莫非裡頭其實早已有埋伏了,就等著引我們進去?”不禁有了些退縮的俱意。
思前想後,太子所要擒拿的蘇小萬想必不是個尋常角色,萬一哪個沒長眼睛的弄死了,豈不要怪罪到他頭上來?這筆賬可不好算。猶豫了一下,攻還是不攻,這是個問題!
正是猶豫的時候,前方有人來報:“將軍,敵方軍中的軍師出來了,他要跟將軍說話!”
巴託又是一愣,心裡越發深信起其實安陽王並沒有山窮水盡,這不派出軍師來談判了嗎?不得再思考,就立馬又回到了前頭。
蘇綰靜靜而立,面對著西狄戎的千軍萬馬,其實腿肚子都有些發軟了。萬一這些蠻邦不講究做事原則,先把她碎了殺雞儆猴可不是冤枉死了?不過無論怎樣都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她見巴託又重新上了馬,扶正帽子問道:“來者何人?”
“蘇小萬!”蘇綰答得鏗鏘有力,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