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分派了屋子,青黛到了自己屋裡。
桃花開啟包袱尋換的衣裳,“好在後車上我一直把這個抱在懷裡,不然姑娘連個換洗的衣裳都沒有了。”
杏花在門口擰了擰溼噠噠的裙子才踏進屋來,把貼在臉上的溼發抿到耳後,“這雨邪性,說來就來,還下得這般大。要是照這個下法,只怕明日回不了城。”
青黛接過桃花遞來的幹帕子擦頭髮,“回不了也沒辦法,先換了身上的衣裳再說。”
桃花擔憂地看了眼外面的天,“像這樣的大雨若是下個兩天的話,有些地方怕會發大水……”
這時,門上有婆子來敲門,“老奴奉了少奶奶之命,來給表姑娘送熱水和薑湯。”
杏花開了門,兩個婆子提了四桶水,另外兩人一個端著薑湯,一個拿著澡豆棉巾走了進來。
“莊子地方簡陋,招待不周,還請姑娘見諒”
“多謝嬤嬤”
婆子們放下來水和洗浴用品便離開了。青黛喝了薑湯發了一身汗,有些堵塞的鼻子順暢了,感覺好多了。桃花和杏花也將熱水倒進浴桶裡。
桃花拭了拭水溫,“姑娘,可以洗了。”
杏花幫青黛脫了溼衣裳,青黛順勢滑進水裡,溫熱的水驅散了身上的寒氣。青黛舒服地長嘆一聲,“若是能有處溫泉,泡上一泡就更好了。”
杏花一邊給青黛搓洗頭髮,一邊笑著說:“姑娘倒是個會享受的。上京京郊的溫泉莊子可是值錢,一般家裡哪裡能買得起。”
青黛撩著浴桶中的熱水,“買不起,想想總可以。”現在自己那點私房是買不起溫泉莊子,不過這些年四處“斂小財”,如今聚少成多買個小庭院卻是綽綽有餘,以後總能尋到機會賺點錢,未嘗不能買起溫泉莊子。
梳洗完,青黛去了曾氏屋裡。
曾氏正坐在炕邊照看芳華。芳華裹著厚被子躺在炕上,小臉泛著潮紅,“娘,難受,冷……”
青黛瞧見不對,“芳華這是怎麼了?”
曾氏伸手拭了拭芳華額上的溫度,“許是受了寒,一會喊熱一會喊冷的。”
忽冷忽熱,定是要發燒了。
青黛急忙問:“附近可有大夫,請過來看看?”
曾氏眼望著炕上的芳華,捋捋她汗溼的額髮,“你大表哥已經派人去了。大夫在離莊子最近的鎮子上,距此處還有二十多里地,比潭柘寺還遠。若是平時倒還罷了,只是今日這大風大雨的,一來一回要到半夜了,還不知道大夫肯不肯出診……”
說話間,門被推開了,王陽走了進來。
“人派出去了?”
王陽坐下來點點頭,“芳華如何了?”
曾氏嘆氣道:“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的,我擔心這夜裡會發熱……”
“大夫一時三刻來不了,先用飯吧。”王陽寬慰曾氏道,“晚上你還要照顧她,別自個先躺下了。”
曾氏搖搖頭,眼眶微紅,“瞧見芳華這樣,我哪裡吃的下。”
王陽又安慰了曾氏幾句,著人上了飯菜叫王陶過來用飯。四個人惦記著芳華的病情,在堂中隨便吃了兩口,便都回到芳華等候訊息。
約莫過來一個時辰,那派出的人回來了。眾人欣喜,結果來人卻是他獨自一人回來。
“小的到了滻河邊上,不想河裡發了水,通往對面鎮上的橋被沖斷了。眼瞅著隔著河岸過不去,小的只好先回來給大少爺和大*奶報個信。
莊子上管事一聽這話,對王陽夫婦道:“離這裡最近的六鋪鎮是去不了。現如今要麼回上京去請大夫,要麼就是往南邊去洛鎮找人。回上京一來一去得明天晌午,去洛鎮也要明日凌晨才能回來,路上要過淇水河,就不知道那裡的情形如何。潭柘寺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