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遼東來說。遼東的參藥,皮毛等物全國有幾個有錢人家是用不上地?”
宋五家的點頭笑道,“是,還是夫人思量的周全。夫人莫非有意?”
孫二夫人長嘆一聲,“說到底這都是為了培兒,為了孫記。若那蘇家有些家底,我也自不會阻攔……多與他挑幾門,叫他也好有個挑選的餘地。我只這麼一個兒子,也不想過份委屈了他。”
正這時,外面響起小丫頭的聲音,“夫人,二老爺叫人傳話兒來,今兒在別莊歇下了……”
“嗯。我知道了。”孫二夫人眼皮微抬,輕輕擺手,聲音不喜不怒,平淡無波。
待小丫頭退下後,孫二夫人才自嘲地笑了笑,“……瞧瞧,總不能叫培兒也過我這樣的日子。”
宋五家的暗歎口氣,整個孫家,只有這二老爺對生意是真正的半點興致也無,每日只愛泡在他的別莊之中,種種花兒,養些雞鴨,看半日的書,品半日的茶,結交些窮酸計程車大夫……偏夫人是個好強的性子……
忙接話道,“夫人思慮得是。不若明兒再去看望盛夫人,順道問問這位祁家小姐的情況?”
孫二夫人正要說話。張保家的在外面輕輕回話,“夫人信到了。”
孫二夫人神情一振,揚聲道,“你進來。”
“夫人,是阿廣的信兒。”張保家的進了室內,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敬遞過去,悄聲笑道。
“嗯。”孫二夫人接過來,撕了信封,剛掃了兩眼,臉色便沉下來。
“夫人?”宋五家的小聲詢問。
孫二夫人將信看完,緩緩坐下,半晌,將信揉作一團,遞給宋五家的,“燒了。”
宋五家的忙的接過來,自裡間取了小炭盆來,拿火石將信紙點頭,一片火光之後,只餘上幾片薄薄的灰燼。
“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張保家的倒了新茶,遞了到她手邊兒,輕聲問。
“我處處為他操心,替他著想,他居然……”孫二夫人抓著扶手的手背透白,聲音低沉。
這二人自然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相互對望一眼,大氣不敢出。這來信的人乃是歸寧府分號的帳房,此人是孫記的家生子,一家子人都在孫記做工,其妻女皆在孫二夫人院中當差。
好半晌,孫二夫人擺手,“這幾日叫宋五侯著些,莫去他處。我有事叫他做。”
孫毓培出孫二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小院兒之中。換了衣衫,坐在書案前沉思著。其實反覆思量的只一件事兒,買礦山需多少銀子,這銀子何來。
“少爺,大老爺醒了”張茂全大步走進院中,立在門口輕聲通報。
“嗯。”孫毓培站起身子,整整衣衫,問道,“毓元可也在?”
“在,二少爺剛剛過去。”
孫毓培點點頭,和張茂全向孫世誠的院子走去。
“見過大伯。”孫毓培進了正房,含笑上前行禮。
“快坐”孫世誠一身布衣坐在主位,滿臉笑意,“毓培這一趟辛苦了……”
孫毓培向孫世城笑道,“皆是大伯教的法子好。”孫記自有一套應付問題的辦法,如賠付本票,親自登門去賠罪等,皆是孫記多少年積累出的經驗。
“大哥好。”坐在一旁的孫毓元連忙起身行禮。
兩兄弟見禮之後,分別入座。
“法子好,也要人會用。此事你立了大功”孫世誠說話間,輕咳了幾聲,又接著道,“此次十五萬兩的出海貨物,德王府分文紅利不收。又為給我們省下近五萬兩的銀子。這又是大功一件。”
搭乘德王府的船隻出海,商人每戶要繳三分的紅利。
孫毓培淡淡一笑,因他心頭有鬼,分給蘇常兩家的五萬兩銀子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