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郡主是禮親王已故元妃所出,與現在的禮親王妃向來不親厚,這是京中人盡皆知的事情。因此對著禮親王妃的親戚也不過是點面子情而已。
魏雲英等她走遠了,吐了吐舌頭:“這個郡主真不好相處,每次跟她說話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不過她不是一向喜歡騎馬射箭的麼?怎麼突然對笛子瑤琴感興趣起來了?”沈雲英有些困惑。
“郡主她最近都在學音律呢,不僅學了笛子還學了琴和二胡。”王妃身邊的一個丫鬟,聽了魏雲英的話,小聲道。
魏雲英眨了眨眼,一臉好奇:“郡主她還真好學,一下子能學這麼多,她也真有天分。彈的也一定不錯吧?”
那丫鬟聽了,表情有些古怪,似是想笑又不敢笑。魏雲英沒有等到丫鬟的回答,想了想便也明白了,這個郡主學的多,卻沒學好。也沒有再討論郡主的技術問題,只疑惑道:“郡主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學這個了?”
丫鬟答不上來,三娘卻是想到了去年的時候在孫家不小心撞見的惠安縣主的告白。聽說那位楚班主除了對唱戲以及各種器樂十分沉迷,對別的都不感興趣,有點為藝術而生的意思。惠安縣主想必是想要投其所好,為兩人培養共同愛好?就不知道楚嵐秋領不領這個情了。
魏月娥卻是垂著眸子,有些若有所思。她如今沉靜了許多,當年的似真似假的爽朗性子到是一時看不見了。
“不如,我們也來彈琴吧?”魏雲英突然拍手道:“賞梅彈琴也是一樁雅事呢。對了,阿珂姐姐,月娥姐姐的琴彈得很好呢,連教我們琴的嬤嬤也誇她了。”魏雲英興致勃勃地對三娘道。
“是麼?”三娘笑著看了魏月娥一眼。
“我是之前就有學過的。嬤嬤不是也誇你了嗎?”魏月娥解釋了一句,便將話題轉到魏雲英身上。
魏雲英卻是撅嘴道:“嬤嬤誇我那是面子情,順道兒的。誇你才是真心。”
魏月娥聞言氣笑了:“你這是哪裡的道理?”魏雲英便對著魏月娥做了一個鬼臉。
這時候旁邊有眼色的丫鬟已經將一架琴捧到了幾人面前:“小姐,暖閣裡原本就有琴,您看擺在何處好?”
魏雲英一喜,指了靠窗的地方道:“自然是這裡了。”
幾個丫鬟便合力將琴案移了來,又將琴擺好。
“月娥姐姐,你彈一首嘛,彈一首嘛。”魏雲英抱著魏月娥的手臂撒嬌。魏月娥沒法,只能坐下了。
魏月娥的琴音真還不錯,三娘前幾日與宣韶彈了幾日的琴,自己的技術沒有怎麼進步,對琴聲的鑑別能力到是提高了。只是聽著魏月娥彈起了曾經宣韶彈過的曲子,三孃的思緒有些飄遠。
宣韶,這時候應該還在北上的路上吧?京中已經這麼冷了,越往北越是冰寒徹骨,他又總是穿得太單薄,不是為了什麼風度,而是為了行動的時候方便。現在年輕還好,若是老了,不知道會不會患風溼性關節炎。
三孃的心思早就不在聽琴上頭了,她靠在窗前微微低了頭,一邊撫摸著衣袖上的紋路,一邊想著宣韶。回去給他縫一對護膝吧,到時候不穿也要逼著他穿。不過,若是自己縫了擺到他面前,即便他心中無奈不想穿,最後也會不聲不息地穿上吧?想到這裡三娘嘴邊便不知不覺地含了笑意。
這個時候,思念卻突然毫無預警地如瘋長的野草般將三娘整個兒糾纏住了。三娘這是在宣韶走了之後,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念她。這幾日她並沒有刻意去想宣韶,她還以為自己是理智而成熟的。這也是三娘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情緒。
心中有些酸,有些澀,也有些甜。
君儀……
“阿珂姐姐?阿珂姐姐——”魏雲英的聲音讓三娘突然地回過神來了。
“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