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宴垂眸,無聲地垂睨她片刻,末了偏開頭,從喉間溢位一聲低笑。
樓下漆黑一片,樓道里也沒開燈,只有客廳的落地燈蔓過一片淡淡的光源,影影綽綽地籠著兩人,映得他的眼睛更加幽深清冷。
周知意在他那意味不明的眸光下漸漸沒了底氣。
「不想啊,那算了。」她別開頭,轉身想走,卻驀然被他拽住了手腕。
「周知意,你……」
「別教訓我,開個玩笑還不行?」她下意識向後躲了下,蹙起眉。
陳宴無聲逼近一步,她的腰肢抵在了樓梯扶手上。
他抬手,按了按她的眉心,音色沉沉:「沒有要教訓你……」
逼仄的空間裡,男人高大的身形牢牢擋在她面前,像一面密不透風的牆,又像是兜頭撒下一張無形的網。流動緩滯的空氣裡,便只剩下他的氣息。
熟悉的、清冽的、總能輕而易舉讓她沉迷的……
周知意忽然失去了言語,手指在扶手邊緣輕抓了下,卻抓了個空,她抬睫,去看他的眼,卻被那低垂的睫毛遮蓋住所有情緒。
無聲上湧的曖昧裡,她看見陳宴喉結動了動,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下一秒,吻就落在了唇上。
帶著他滾燙的氣息,急切又剋制……
像是在胸口燃起一把火,青草搖曳,焰火燎原。
嚴波還真崴到了腳,次日過來上班時還一瘸一拐的,店裡店外認識他的每個人都要關切地問上一句:「腳怎麼崴了?」
嚴波打馬虎眼:「就不小心,沒看清路。」說完,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總要再瞄上週知意一眼。
以至於周知意每聽人問一次,腦海里都會無法自控地自動迴圈播放一遍昨晚後來和陳宴的那個吻。
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陳宴身上有那麼強的「攻擊性」,正經接起吻來那樣兇又那樣狠。
一想到這,全身的血液就又從頭到腳燒了一回。
一個秘密在被人撞破的那一秒就註定要變成公開的事實了,更何況花店裡除了姜蘭之外就林吉和嚴波兩個人。
沒到下午,周知意和陳宴的關係就變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礙於陳宴的存在,兩人想八卦又不敢多說,擠眉弄眼,話裡藏話,搞得店裡氣氛詭異又微妙。
周知意最煩這種黏黏糊糊嘰嘰歪歪的氛圍,索性主動公佈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吃瓜群眾一號林吉:「我能問一句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周知意:「沒多久,高考結束後。」
嚴波:「真是你主動追他的?」
「昂。」周知意瞥他:「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哪條法律規定了不能倒追?」
「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嚴波眯了眯眼睛,和林吉對視一眼:「我就是覺得咱老闆套路還挺深。」
周知意容不得別人說陳宴半點不好:「他怎麼就套路了?」
難得有機會八卦,嚴波朝門口瞥一眼,聲音壓低一分:「雖然是你主動追的老闆,但我嚴重懷疑,是老闆先喜歡的你。」
周知意:「?」
「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嚴波眉眼帶笑地看著她:「就之前,我和林哥入職之前,老闆大半夜給我們倆打電話,警告我們不能追你。」
林吉:「說話嚴謹點,警告的是你,可沒警告我。」
「那是因為你已婚嘛。」嚴波一臉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得意:「他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大半夜地警告我們,很明顯是他先動的心,就等你上套呢!」
是……嗎?
原來先動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