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和阿宴是好是壞,奶奶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阿宴他從來都不欠我們家。」
……
丁以南像自己失戀了一般真情實感地難過了好幾天,然後給周知意帶回來一個訊息。
「宴哥回海市了,他媽媽生病了需要手術。」
周知意心口像被人緊緊攥了下,她移開目光,不冷不淡地「嗯」了聲。
「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丁以南舔了舔唇,試探道:「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啊,更何況宴哥以前對我們那麼……」
他最後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周知意乾脆截斷了。
「我這人心眼小,分手了就徹底沒關係了。」
丁以南看她一眼,再看一眼手機,又看她一眼,最後默默嘆了口氣。
「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裝吧。」
低頭再一瞟手機螢幕,和陳宴的通話已經顯示結束了。
對方結束通話了……
丁以南又悵然地嘆了口氣。
周知意刪掉了季芷的所有聯絡方式,手指在通訊錄頁面上下滑動,來來回回數次,最終卻沒能把陳宴的號碼刪除。
她強迫自己關閉掉所有感官,每天在家裡和醫院來回奔波,活成了一個循規蹈矩的機器。
一週後,徐碧君順利出院,周祁回到了寧弋。
周知意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賣房上。
那一週,她先後帶三個買家看了房,全都不了了之。
那段時間,她夜裡總是失眠,凌晨盯著天花板,腦子裡總有無數個衝動在閃現。
她向來就是衝動的性格,花費了很多努力才剋制住那些本能一般的欲/望。
日子過得如一潭死水。八月初,周知意迎來了一好一壞兩個訊息。
好訊息是之前看過房的一位買家託了中介來和他們談價,壞訊息是,她高考第一、第二志願全部滑檔了。
人人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可到了周知意這裡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情場「賭場」雙雙失意。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可塵埃落定,沒想到也只是心頭微微一動,便坦然接受了。
周明溫有意讓她重讀一年,周知意沒同意。她已經很久沒回過學校,也沒再走過學校通往花店的那條路,更不敢去看她曾經和陳宴肆意親密過的那條狹窄後巷。
心裡像是繃著一根無形的弦,腦子裡裝著一個看不見的警鈴,在有意地避開和陳宴有關的一切,可他早已滲透進她的生活,她目之所及,處處都是他的痕跡。
她像是生活在沒有氧氣的真空裡,時時感覺窒息。
在這種情況下,大學不能留在南城對她來說倒成了一種暫時的解脫。
七月底,齊青回了南城一趟。
臨走前,她塞給周知意一張30萬的銀行卡。
「這裡面是給你的學費,不要推脫。媽媽知道你好強,可人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自強,否則就是在給別人增添負擔。」
這一點,周知意體會了個淋漓盡致,也在周明溫的身上看了個淋漓盡致。
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認齊青說過的話,在某些方面,她像極了周明溫。
不願安定,不甘平庸,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周知意捏著鼻子收下了那張卡,忍住了強塞給齊青欠條的衝動。
齊青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她不能再自私任性,只顧自己爽快,用言語和行動往別人心口上捅刀子。
翌日上午,周知意將這筆錢全部轉到了陳宴的帳戶,她握著手機在銀行門口蹲了足有半個小時,忍住了聯絡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