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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你喜歡?那賣給你好了,五兩銀子包終生。”薛紛紛轉過身盤腿而坐,方才抑鬱經過兩人打岔,已經消弭不少。她下巴微揚,美目涓涓,芳顏皎皎,含笑模樣說不盡的靈秀動人。

兩人之間笑鬧習以為常,“小姐這裡價錢真低……”

說話間不經意地掃了眼門口,霍然臉色一變,話至一半緘口不言。

薛紛紛循著她目光看去,便見傅容立在菱花門外,已經換了一身墨色交領直身,腰飾龍頭玉絛鉤,身姿挺拔修長。不知將她們對話聽進去多少。

第6章 如鯁在喉

子春季夏慌張叫了聲“將軍”,弓身退至一旁。

傅容身旁站著個家僕,抬眸小心翼翼地覷了屋裡一眼,朝薛紛紛做了個揖功成身退。

矮榻一旁設了個竹雕架子嵌青白玉的插屏,正好將薛紛紛小身板遮擋得嚴嚴實實。傅容轉到插屏後面,見她已經換了副規矩坐姿,正在朝子春季夏吐舌頭。

他理了理袍角,坐在紫檀鏤雕蓮紋五開光繡墩上,“我才值五兩銀子?”

薛紛紛因他忽然出現險些閃了舌頭,捂著嘴巴一雙溼漉漉地杏眼將人看著,口齒含糊:“那將軍覺得自己多少錢適合?”

想必他應該才來不久,沒有將薛紛紛那通抱怨聽入耳中。

“你就這麼亟欲將我出手?”傅容偏不上她的當,反將一軍。

薛紛紛連忙搖頭,“當然不是,將軍行情如此好,應當說我撿了個大便宜才是。”

她話裡有話,綿裡藏針,聽得傅容眉心微蹙,“此話怎講?”

他那麼大個人往小小繡墩上一坐,顯得極其不協調,偏偏當事人絲毫不覺有異,端的一派坦然。

薛紛紛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肚裡沒那麼多彎彎腸子,何必為難自己?她懷裡抱著季夏拾起來的引枕,斜倚在坐塌靠背上,神情懨懨,“方才我去前堂見著謝氏了,如果不是傅老爺告訴,我還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呢。”

她跟旁人不一樣,無論將軍府的還是軍營中的,多少都懼怕傅容身上的威嚴冷峻,唯有她,能以這樣平靜溫和地同他說話,儼然將他當成知心大姐的模樣。

傅容一時分不清是喜是憂,“你喊老爺子什麼?”

薛紛紛不明所以,“你的關心點在哪裡?”

“日後還是稱呼爹吧。”傅容不為所動,起身看了看臥房新床,雖沒新婚夜那樣喜慶了,但四角挑紅羅帳幔還是平添幾分曖昧。他回頭見薛紛紛臉頰鼓鼓,愣了愣解釋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輸人不輸陣,她站在矮榻上努力跟傅容平視,“你怎麼知道我想的哪樣?”

傅容扯起笑意,小丫頭心裡想什麼分明都寫在臉上了,還非要狡辯。“謝氏是早年雪霏留下的陪嫁丫鬟,她臨終前託付給我的,讓我好好照顧她。”

薛紛紛平時看著精明,關鍵時刻轉不過彎來,“雪霏是誰?”

便見傅容眼神複雜,“是我……”

季夏在下面輕扯了扯她的裙遙В�Ψ追茲琿��嘍ィ�亢魴鹽蜆�礎�

能是誰?還不是他過世的原配?

她頓時沒了興致,從塌上下來穿上白綾高底鞋兒,識趣地轉了話題,“這都酉時末了,飯飯怎麼還沒準備好晚飯?”

季夏讓外間伺候的丫鬟去詢問,“小姐餓了?”

“嗯,生氣太消耗體力了。”她沒事人一樣轉頭問傅容,“將軍也要留下來用飯嗎?”

御雪庭本就是他倆居住的庭院,非但要一同吃喝,更是要一同睡覺。是以她這個問題問的著實多餘,傅容挑起眉端,“夫人這是要趕我去別處的意思?”

“……”猛地沒法適應這個稱謂,薛紛紛如鯁在喉,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