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一怔,喜悅定格在臉上,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夫人這是何意?」
「那屋子真的有一尊龍女拜觀音?」
燕娘:「……」
晏枝看向燕娘,輕聲問:「這紋樣當真是你自個兒想出來的?」
燕娘用力咬著下唇,從齒縫間擦出一聲輕微的:「是……」
晏枝輕笑,把衣裳放在旁邊,再也沒有看第二眼,淡淡道:「讓你見幾個人。」
燕娘蹙了蹙眉,心想自己與那姑娘見過一回面的事情應當瞞得嚴實,怎麼會叫晏枝知道?難道是——那姑娘其實是晏枝派去試探她的,否則怎麼會……不,不應該,如果是的話,她就不會跟她說那麼多有關繡紋的事情,也不會拿出那個佛像給她觀摩感悟。
想到這兒,燕娘暗暗咬牙,那個姑娘的來歷和目的她琢磨不透,晏枝此刻的用意她也琢磨不透,自己就像是一葉被拱到浪尖上的小舟,沒有自主,隨波逐流,完全沒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看了佩娘一眼,這才發現,從她進屋開始,佩娘一直坐著,而她卻是一直站著,如同一個卑微低賤的下人!
怎麼會這樣?!這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該的,她做了那麼多準備……不應該的!
就在這時,兩個人影站在她面前,緊接著響起聲音:「小、小人見過大夫人。」
熟悉的嗓音讓燕娘猛得抬頭,看到賭坊的兩人時登時面如死灰,晏枝一直在看她的神情,見她這樣,冷笑一聲,又道:「進來。」
屋外走出來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看了燕娘一眼隨後心虛地移開視線,跪在晏枝面前,道:「夫人大諒,饒了我吧!」
晏枝反問道:「你犯了什麼錯,要讓我原諒你?」
那人瑟瑟道:「小人勾結紅袖坊的學徒繡娘燕娘,盜竊坊內名貴布料和針線,偷偷轉賣到市場上……」
「胡說!」燕娘著急地打斷她,「胡說八道!當面明明是佩娘做的,你是受誰的指使在這編排這些東西!」
佩娘臉色一變,蒼白著臉看向燕娘:「你——你說你相信我的,你說你知道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我——」燕娘不顧佩孃的反應,急急忙忙地對晏枝道,「大夫人,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這麼做過,我在鋪子裡這麼久,鋪子從未丟過東西,你問吳掌櫃,我不是這樣的人,真的不是。」
吳寧見狀,上來道:「夫人是不是弄錯了?當初因為偷竊布料針線被逐出師門的是佩娘。燕娘在店鋪這麼久,一直認真踏實,夫人還是別聽信了小人顛倒是非的話。」
「他說你是顛倒是非,」晏枝看著那個婦人,眼神冰冷,「你怎麼說?」
「小人有證據!」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那紙不知道過去多久,都有些發黃了,邊緣有被燒焦的痕跡,很難分辨是什麼東西,她把紙張攤開呈送給晏枝,「這是當初我們二人立下的買賣字據,她以為已經燒了,可小人覺得她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毒婦,擔心她反過來訛騙敲詐我便偷偷從火盆子裡把契書搶了出來。」
晏枝瞥了一眼吳寧:「吳掌櫃,你看一眼。」
「這……」吳寧接過,仔細看過後臉色大變,當場狠狠瞪了燕娘一眼。
燕娘再無退路,只能死死狡辯:「我沒有!夫人明察!這東西定是偽造的!」
「那這二人呢?」晏枝冷冰冰地問,「賭坊這二人可是把你徹頭徹尾地供出來了,燕娘,你長得這麼漂亮的皮相下怎麼就醜陋腐爛成這個樣子了呢……」
「私吞她人辛苦積攢下的償還賭債的錢,並以此為感情要挾,你拿著她們攢去償還的錢當人情債的時候,可覺得喘不上氣?就不怕報應來了,天打雷劈嗎!」
燕娘渾身一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