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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亭淵站在前廳,神色冷峻,心底一片難捱的混亂。

楚袖給他換了新的熱茶,道:「穆小少爺坐會兒吧,我同你說過了,靖安煉丹之時,連我都不願相見,何況是你。」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將軍說。」穆亭淵依然這麼說。

楚袖嘆了口氣,道:「你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將軍說不見,便是不見。」

穆亭淵緊咬牙關,他本不信晏靖安能如此狠心,可事實擺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待他站到亥時,院子裡熄了一半的燈,他才邁開痠麻的雙腿走出正廳。

守在門口等他的秦兆豐急忙問道:「少爺,如何了?」

穆亭淵搖了搖頭,他拂開轎簾,道:「送我去找老師。」

「這個時候?」秦兆豐訝道。

穆亭淵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速去。」

第56章 ===

岑修文近來身體不大好。

這場倒春寒讓他身子骨越發顯得脆弱, 早上起來咳嗽了兩聲,嚇得書童臉都白了,迭聲讓他再休息休息, 多睡一會兒。有時候躺在席上午睡, 一睡便是一兩個時辰, 睜開眼的時候身體酥軟, 渾身無力, 手都抬不起來。

饒是他這般逆反灑脫的人都不得不承認, 自然有道,他年歲到了。

「先生, 」書童把藥碗推過去,正色道,「您把藥喝下就睡吧,別看書了, 燒了一下午,您得休息。」

他鼻尖嗅了嗅,敏銳地捕捉到什麼,三兩下從岑修文的枕頭底下翻出一小瓶酒,板著臉說:「大夫說了, 您年紀大了, 得注意身體, 戒酒戒葷腥,多休息,少操勞!以後咱們這禁酒, 先生知道了嗎?」他說著說著,聲音裡便帶了幾分哭腔,委屈地說, 「先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昨個下午,先生午睡,有人來尋先生,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先生,就怕先生會……」

「你這小童……」岑修文又好氣又好笑,摸著他的頭,說,「自己的書背會了嗎?反倒來管起先生了!」

「都背會了,」小童吸了下鼻子,說,「先生可以考我,」他頓了一下,又說,「明天考我,今晚先生得睡下了,我給先生吹燈。」

片刻後,房內暗了下來,岑修文一躺下便傳出輕鼾。小童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一出門跟另外一個匆匆忙忙的小童撞了個對臉,他低呼一聲,捂著撞疼了的腦殼說:「怎麼了?匆匆忙忙的,你小點聲,先生睡了。」

「穆小公子來了,」他猶豫著說,「求見先生,看起來挺著急的。」

「什麼事呀?」小童嘀咕道,「先生病了,他應該知曉,下午的課程都早放了半個時辰……先別驚擾了先生,我問問去。」

穆亭淵見隨侍在岑修文身邊的書童出來,忙道:「靈犀,老師睡下嗎?我有要事想求見老師。」

「什麼要事?」小童看著穆亭淵,「先生身體不好,已經睡下了,如果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不要打擾先生。」

靈犀知道岑修文身份不一般,從前先生收過的弟子,常常會忍不住求先生替自己謀取一兩分便利,大事小事都來叨擾先生,他看得多了,自然對這種事情非常不耐煩。穆亭淵入學以來,老實本分,無論對先生還是對他們這些說白了就是下人的書童都很恭敬溫和,讓他很是喜歡。但如今……他也要為私利打擾先生休息的話,那別怪他把路攔死,先生的身體實在是不能負擔這些旁的瑣事了。

穆亭淵聽出他話裡的拒絕,岑修文生病的事情他並非不知,只是現在……他頭一回氣自己無權無勢,一旦出了事情,只能到處求人,看人臉色,成他人的拖累。

可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只有老師能幫他了。

穆亭淵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