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將軍的女兒?北都勛貴的千金怎麼可能跑來這種地方?」人群裡有人喊道。
晏枝道:「我與一般勛貴的千金不同,從小便離經叛道, 若是聽說過我名字的自然知道我在北都是何名聲。」
「……可是錦繡裡的穆夫人?」突然有人問道。
晏枝頷首:「我未和離時的夫家的確是穆家。」
「去年洪災時, 便是錦繡裡的穆夫人送來了保暖的衣裳, 」那婦人道,「我與孩子全靠這衣裳才撐了過去。」
「我也有收到衣物。」
「還有糧食!」
「是穆家的菩薩!」
人群激昂,都在感激晏枝的所作所為。
常奕落在晏枝身邊, 笑道:「沒想到小小姐還做過這些好事。」
「百姓是有記憶的,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會記得。」因為原文中, 寧河水患被描寫得分外嚴峻,每年都有數以千萬的百姓不是死在洪流中就是流離失所,死在流亡路上,可謂是大梁第一災禍,晏枝憐憫這些百姓,在錦繡裡的生意步上正規,財源不斷之後,每年都會往寧河沿岸的城縣捐贈一些糧食或者衣物。
「誰也沒見過那位夫人的模樣,想要冒名頂替輕而易舉!你又如何證明?」那人還在垂死掙扎。
「我冒名頂替有什麼好處?如今糧價上漲,我吃飽了撐的花幾千銀買糧,又跑十萬八千里外給你們施粥?!」
那人一時語塞,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冷厲人聲:「何人鬧事?」
眾人轉頭看去,看見一身披鎧甲的威嚴將軍騎馬走了過來,他眉目如炬,冷凝眾人,森冷目光在那幾人臉上掃過。
洛無戈目光定格在晏枝身上,隨即變得柔軟下來,他翻身從馬上跳下,對晏枝抱拳,道:「晏姑娘,聽聞有善心人在此施粥放糧,原是晏姑娘。」
明明昨夜見過,他還能如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晏枝壓下想笑的衝動,福了福身子:「見過洛將軍。」
「辛苦晏姑娘。」洛無戈說罷,掃視一眼方才鬧事的幾人,闊步向他們走去。
那些人被捆著跪在地上,早已抖得像是篩子,死死低著頭不敢直視洛無戈。
洛無戈一腳踹翻其中一人,冷聲道:「前幾日抓到你在街頭欺凌婦孺,今日又在此胡攪蠻纏!還想再吃些板子?」
「將軍饒命——饒命——!」
洛無戈一一檢視過去,那些人都是有案底的人物,想來洛無戈這等身份的人不可能對這種街頭流氓級別的人物有這麼深的印象,應該是穆亭淵交代他的。
有洛無戈佐證,晏枝的身份已不容質疑,沒多久,縣令聞訊趕到,一邊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一邊打著擺把晏枝請進自家府邸。
同行來的還有個略胖的中年男人,他瞧著面相老實本分,但一雙眼睛卻四處亂瞟,透著股邪滑勁兒。
晏枝一看他就認出來,這就是原作裡被洛霞笙丟進寧河的豪紳之首張端瑞。
張端瑞這人,明面上是個大善人,修橋造路,有時候還會放糧救濟,但背地裡,梁寧縣裡你能想到的醃臢生意,他都有一份。
他拿去修路的石料板材都是次等貨,前年有一家五口帶著牲口過橋時剛好橋塌了,連人帶牲口被捲入寧河中,只剩下年富力強的大兒子僥倖活了下來,張端瑞惡人先告狀,說是那人載物太多,弄垮橋樑,不顧人家家破人亡,叫他賠償重修橋樑的銀兩,活生生把人逼死。
他放出的糧食也都是陳年舊糧,生出黴菌都面不改色地著人熬煮成粥,吃死了無數體弱的老人孩童。
他興賭,設局坑騙人錢財;他好色,拐賣女子,搶強良家民女……就這樣一個人,偏偏還要以君子自居,要不是近來大梁官位看得緊,這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