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她,他也不心急,因為沒有人能抹殺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的那段少年時的炙熱情愫。他見證過她的那一段莽撞感情。他有信心,成熟穩重的自己不比那時那個桀驁的少年好很多嗎?
他願意等她。春風總是無聲而來,他想,總有一天會有一陣風能夠吹進她的心裡,在她的心田澆灌出一朵盛開的花。
“那時候的生活真單純,現在的心境和當時不一樣。半夏,他用現在這顆心去看當時,只會欷殻В�刑灸鞘鋇拿籃謾?墒僑綣�緣筆蹦強判睦純聰衷詰奈頤牽�衷趺床皇前侔惴縝檳兀俊�
他看著她,幽黑的眼彷彿要看進她心底。她一怔,略略轉開眸子,看向窗外。她微微一笑,說:“你怎麼看得比我還透?我跌跌撞撞了這麼多年,你卻能人不動,心不動。你就是因為看得透,所以才會冷靜對待嗎?”
江遠看得透嗎?少年青年的時候確實將什麼都看得淡淡的,從小見慣阿諛奉隨,父母聚少離多,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獨自在小城長大,自然不跟阿楊那樣跟隨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孩子一樣。
江遠看得透嗎?少年青年的時候確實將什麼都看得淡淡的,從小見慣阿諛奉隨,父母聚少離多,為了政治前途各自奔波,他獨自在小城長大,自然不跟阿楊那樣跟隨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孩子一樣。
那一點微弱的火苗,在心底被引燃成磅礴的大火,怕有很多緣由是因為主人的放之任之。
時間週而復始的迴圈,此時已經是三月,柳絮飄飛,入眼皆是一片嫩綠,嬌柔的一小點一小點,分外脆弱的模樣。這樣一個季節是播種的季節,是孕育生命的季節。
半夏走過街道,兩旁楊柳依依的情景讓她不自覺又回想起那棵城郊農家院子裡的垂柳。那時如花的柳絮飛落她的髮間,粘在衣服上。譚諫嚴蹲在院子裡破魚,她彷彿還能看到他襯衣上的折皺,和他微斂的眉目。她彷彿還能記起站在農家的矮樓裡,從窗子裡望下去,看見他搬了椅子坐在塘邊,報紙覆面,是再普通的一個平凡男人。陽光從枝葉茂林的間隙裡滲透,最終將他的整個人都圈進斑駁燦爛的光影子裡。
她閉起眼,怎麼突然又想到這些,太不可思議。其實有什麼好不可思議呢,她是一個長情的人,七年時光,她能淡忘方懋楊,必然是真的愛上了譚諫嚴。可她陷入了怪圈。總是老死不相往來後才開始回憶以前的點點滴滴,讓那些點點滴滴在心裡釀成酒,自己一個人酸澀的體味那股辛香。
她忽然很想去看曾經和他一起有過暢想的那片別墅區,這個念頭一蹦出來就再也抑制不住。乘上去那裡的地鐵,走出地鐵口,正是一陣清風拂面而來。沿著寬闊的馬路走了好一陣,路兩旁的葉子綠油油,生機盎然。公路上很少車輛,她漫步走來,目光搜尋四周景色。和上次來很不一樣,沒有炙烈的陽光,沒有悶熱的空氣,沒有聒噪的蟬聲。
她看著街邊雕花欄杆裡的一幢幢紅頂房子,乳白色的牆,有鄉間純樸的氣息,閒散,幽靜。一條河蜿蜒穿過別墅群,大塊大塊的草坪讓人聯想到一望無際的草原。空氣中彷彿有一股茶的香氣,他們曾經在這裡暢想了一個共同的未來,生一兩個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他說的那樣誠摯真心,眸底閃著光,彷彿所有的幸福已經可以被預期。
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她只能獨自來領會這一片小區的寧靜。
那時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如果是虛情假意,又怎麼會在分手後,事業有成時,還處處表現不甘。
她真想要明白,那一絲不甘心到底是什麼。
她為什麼會突然到這裡來,突然走在垂柳間想起那些。也許真的是事情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像一張看不見的網,織出縝密的,無法預示的命運。也許女人的第六感在此時起了作用,也許一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