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地上爬起,踉蹌衝出花廳,對著外面候著的丫鬟厲聲道:“備馬車!本王妃要進宮見太后!”
……
聶無雙回了“聽風閣”,眼前總是晃著一張失神絕望的臉。那樣似曾相識的絕境,恍惚中似不久前她也曾見過一個叫做“聶無雙”的面上見過。
只不過,那時的她是被冤枉。
而這一次這張臉的主人是罪有應得。
可是心底還是痛,痛得一想起來渾身冷汗淋漓。一路上,夏蘭見聶無雙目光渙散,面色鐵青,越看越是不對頭,連忙喚道:“無雙姑娘你怎麼了?”
聶無雙猛地回神,似從夢魘中驚醒,呆呆看了她一會,這才長吁一口氣:“我沒事。回去罷。”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柔柔的聲音:“聶姐姐請留步。”原來是鄒弄芳。聶無雙看著她走近,勉強振作了精神,笑著道:“是鄒妹妹。”
鄒弄芳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問道:“聶姐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聶無雙悄悄捏了自己一把,笑道:“是早晨起得太早,頭暈了。”
鄒弄芳聽了嘆息道:“沒想到王妃娘娘竟然如此狠毒。”
聶無雙聽了,淡淡一笑,揮退了夏蘭,這才慢慢地介面:“狠毒的人不一定是始作俑者,也許是那推波助瀾的人呢。你說是嗎?鄒妹妹?”
鄒弄芳微微一頓,回頭看著聶無雙,勉強笑道:“聶姐姐在說什麼,弄芳聽不懂。”
聶無雙看著滿目的鬱郁春色,皺了秀眉:“明人不說暗話,那夾竹桃的花粉的量是不是你偷偷命那師傅加多的?”
鄒弄芳不吭聲。
聶無雙幽幽地繼續道:“你本就是商賈出身,我若沒猜錯,‘明春齋’的那個師傅跟你父親也許有些交情,你可以接近他,或者偷偷趁他不注意加了點料,或者是說服他做了你的幫兇。可憐的秦氏,本不應該死,王妃再大膽也不敢在許嬤嬤被抓之後再在王府中鬧出人命。所以她讓糕點師傅加的只不過是剛剛好能落掉秦氏肚子裡的孩子而已。而你,才是最後讓秦氏中毒身死的那個人。”
鄒弄芳靜靜聽了,悠然一笑:“聶姐姐說這些,到底想要幹什麼呢?還請示下。”
聶無雙挽著她的手,向花園中走去,聲音柔和,絕美的面上含笑:“也不做什麼,死去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就算秦夫人這次不死,就她囂張的性子也活不過下次。我說這些只不過讓鄒妹妹知道,我無意與你為敵而已。即使我知道了那麼多。”
鄒弄芳聞言,幽幽嘆息:“冬日過得太久,終於盼來了春天,誰都想沾沾春光雨露,出人頭地。別怪我心狠,實在是……”
聶無雙看著她的眼,嫣然一笑:“實在是迫不得已,我懂的。我一定會信守諾言,送你上了那個位置。”
“那聶姐姐最後想要得到的是什麼?”鄒弄芳忽然問道:“我父親常常教我,一件東西都有相等的價錢。所以想得到什麼,必定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聶姐姐給了弄芳這樣多,您要的是什麼?”
聶無雙看著她,悄悄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鄒弄芳又走了,聶無雙看著空蕩蕩的花徑,心情輕鬆地回到了“聽風閣”果不其然,看見依然依在榻上的蕭鳳青。
對他的不請自到,聶無雙已經很習慣了。見她笑意盈盈地走近,蕭鳳青不由滿意地眯起眼睛。
如今的聶無雙已經褪去了初見的端莊拘謹,一顰一笑,風情無限,似有毒的罌粟,褪去含苞待放的青澀,越發收放自如。
她知道自己很美,可是恰到好處地綻放自己的美麗也是一種學問。今日她穿了一件薄紗提繡桃花長裙,長裙曳地,更顯得她身段婀娜多姿,上披一件同色綴狐毛短襖,長與短,更凸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