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一下,沒想到這看似單純好騙的姑娘居然出乎意料的細心。他向來無所顧忌,狂妄得不行,這會不耐煩了,心裡的不爽和厭惡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臉上。少女,差不多是這世界上除了幼兒之外最柔弱的一個種群……他打心眼裡把楊金鈴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視為劣等人種。現在十六這個窩囊廢被安捷一槍放倒成了個活死人,居然讓他來做這麼煩人的事。
“他叛離家族,不肯認父親,和他打招呼,你說誰會比較尷尬?”這句是出來之前有人教好了的,十五一個字不差地背出來。
楊金鈴不自覺地想起剛剛接走安捷的那輛車,即使她對車一竅不通,也多少能看出那輛車子似乎和大街上隨處跑來跑去的那種不同,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這樣的感覺讓她心裡有點涼,她看看眼前的外國人,低頭去揉自己書包的帶子,忽然覺得安捷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離她很遠很遠。
或者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家族”這兩個古老的字眼,好像只在一些韓劇或者日本動畫片裡才見得到……更不用說還是個有外國人的家族。她的頭埋得更低了,輕輕地繞過十五:“他家住那邊那個樓的三單元四樓……四零二,對不起,我還要上學,先走了。”
十五打了個哈欠,眼看著楊金鈴就要逃走,突然開口用某種讓人聽起來不那麼愉快的,輕佻的語調說:“You’ve set your affections on him; haven't you?(你對他有好感,是不是)”
楊金鈴猛地回過頭去,十五斜著眼睛看著她,臉上被漏下來的陽光照的明明暗暗,分外好看。這樣極富優越感的神色瞬間激怒了溫順的小姑娘,她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十五,兩腮咬得死緊,臉紅紅的——不過是被氣紅的。
不過她畢竟沒做什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三步並兩步地速度極快,一眼都懶得看那個黃毛鬼子。
十五看上去有點困惑,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了句事實以後,這小姑娘沒像“醫生”告訴他的一樣,乖乖地被他帶回去,這時候一輛漆黑而低調的別克車停在旁邊,車上下來一個臉很白、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著錯愕的十五,嗤笑出聲:“怎麼,你搞砸了?”
十五回頭瞪著他。
男人好像早料到了一樣,點點頭,示意他上車:“走吧,R早知道了,他在找你。”
十五立刻洩氣下來,低垂著頭。白臉的男人回頭看了安捷家的陽臺一眼:“三單元四樓……”他輕輕地笑了笑,“真是間好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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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捷和莫匆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醉蛇那裡的時候,一開門,正看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先生在客廳裡坐著,旁邊站著個保姆模樣的年輕人。聽見動靜,兩個人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忽然,老先生的目光停在莫匆身上不動了,緩緩地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你……你是……”
醉蛇穿得很文化人,沒戴墨鏡,還特意在臉上塗了點東西,遮住了那道張揚的疤痕,他起身拉過莫匆:“許老,這位就是莫教授的長子。教授的兩個女兒也暫住在我這裡,不過現在有家庭教師幫她們輔導功課,恐怕您要過一會才見得到。”
“莫匆……莫匆,”老先生拉過莫匆的手,叫出他的名字,鏡片後的一雙昏黃的眼睛裡冒出了淚痕,“還記得我不記得?你小時候我去你們家做客,你還讓我給你折過紙飛機,記得許伯伯嗎?”他把眼鏡摘下來,抹了抹眼睛,“肯定記不得啦,那時候你才一丁點大,你妹妹們還沒生出來,現在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莫匆有點尷尬,他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安捷一眼,發現這人早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