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只管將包裹寄出,怎麼會知道郵寄者的來龍去脈。但既然無從下手,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因此,他們來到郵政局,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那日經辦此郵包的一個年輕姑娘。她對此倒印象深刻,因為寄包裹的人應該在上面填寫自己的地址,但那個人卻沒有。戴子慧問,那人長的是啥模樣,大約多大年紀?姑娘說那人個頭不高,約有四、五十歲。
戴子慧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距春子的形象差距太遠,斷不是他來辦理的。幾人正要離開時,姑娘突然叫住說,她曾要求那人留下地址,對方雖沒有答應,卻唸叨了一句是旅遊時受人所託,不能留下地址。
旅遊時受人所託?他會不會就在高峰縣的某個景區?戴子慧想到了包裹中的玉面佛,心想,難道他在淨林禪寺?
戴子慧將疑問說與吳青玫聽,吳青玫當即認定春子就在淨林禪寺。她說春子素有佛緣,說不定他遭逢這樣大的變故,一時想不開,已遁入空門了。
如此一說,戴子慧又喜又怕,喜的是終於可以找到春子了,怕的是春子真的許身佛門,那自己怎麼辦,自己的孩子怎麼辦?吳青玫當然也有這樣的擔心,自己與春子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束了,那是多麼的可惜和遺憾。
【大結局】:拔雲見日(下)
當日,戴子慧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吳青玫等人的陪同下驅車來到淨林禪寺。戴子慧的公公了絕和尚出面接待了他們,看著自己的小孫子,牛樹人百感交集,但他堅持說春子不在寺中,讓戴子慧等人失望不已。
吳青玫則跪在佛前,乞求佛祖開恩,讓春子與他剛出生的兒子骨肉團聚。言辭切切,催人淚下。有些觀光進香的客人聞知情由,都掩面流涕。
然而,春子仍然沒有出現。無奈之下,戴子慧將此事通報給高峰縣委書記蔡學良。蔡學良得知春子很可能就在淨林禪寺的訊息,高度重視,決定使用行政手段,以檢查消防安全為由,對各殿作仔細搜查。
方丈淨苦法師知道春子乃舉足輕重之人物,看來非他出面不可化解當前的矛盾,他讓眾人暫在大雄寶殿等候,自己則來到後山的一間古舊禪房,輕輕敲響了房門。
開門之人果然是春子。但並非人們料想的已剃度為僧,他還是原來的裝束,只不過多了幾分冷峻和憂鬱。
淨苦法師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但佛教絕不是教人消極的宗教,我佛門也不是逃避現實之所在,你不應該總待在這裡。”
春子雙手作揖道:“方丈法師,我並非逃避現實,而是正籍著佛法的智慧,舍離執著,邁向解脫,我真的是了無牽掛了。”
淨苦搖了搖頭:“修習佛法不可盲從和冒進,一切應來得自然、自在,所以我一直反對你急於剃度的作法。再者,你既然堅稱內心已了無牽掛,又為何不敢去見你的親人,而要獨自躲在這間小小的禪房之中?”
春子說:“我是怕俗世中的人和事打擾我的清修。”
豈知,淨苦竟然笑了:“你啊,自相矛盾了不是?你既然解脫了自我,舍離了塵世的煩惱,就應該面對任何事物而不生出恐懼之心,亦不需作任何主觀努力以逃避當下的實況,可是你都沒有做到,因為你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太過執著,而使骨肉分離、親人含恨。”
“我……”春子一時語塞,他如何不想抱一抱還未曾謀面的兒子,否則也不會偷偷向妻子寄去包裹以寄託思念祝福之意。春子痛哭流涕地說:“我真的不知如何解脫自己,總以為遁入空門便可一了百了。”
淨苦雙手合十,又喧了一聲佛號,說:“我佛門中人都相信有輪迴、有因果,相信有前世和來生,所以你今世所受的種種折磨,必是前世種下過惡因。既然是前世種下的惡因,你現在改變不了,煩惱又何用?你現在要做的是種下今世的善因